她每天定点早起,起来洗漱好,去厨房做早餐,每次都做得乱七八糟,根本无法入口,她还是会尽力吃掉,然后洗好碗筷。吃完早餐她会和小眼球一起出门散步,牵着小眼球的黑色触手,在小区里随便逛一圈,看看花看看树,在外面买点蔬菜和鲜花回家。回屋后她会吃午饭,之后按照习惯开始看书或者练字,到睡觉时间就自己去睡。
她从来不关自己屋子的门。
可是半夜里,所有驻扎在附近的调查员,都能听见向饵的尖叫、哭喊、崩溃的大笑声。
所有人都知道她在发疯。
但第二天早晨,她还是定时起床,重复之前的流程。
这样过了一段时间,夜晚的疯狂变本加厉,白天向饵带着小眼球出去逛街的时间却越来越短。
小眼球开始不会说话了,它总是张开裂缝,却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又痛苦地皱起脸来,触手胡乱垂落着。
向饵捧着小眼球叫它:
“叫妈妈呀,叫妈妈!”
小眼球张开裂缝,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触手不再有力气。
它睡眠的时间越来越多。
很快,向饵无法再维持日常了,她不能牵着小眼球出去,这让她的所有日常全盘崩溃。
向饵不再起床,不再吃饭,也不再睡觉,她在屋子里像幽灵一样四处乱走,值披着毛毯,一层一层的毛毯。
那全部都是阿赫亲手织出来的。
她披着毛毯,抱着小眼球,满屋乱走,在深夜不开灯的房间里尖叫大哭,哭到眼睛红肿,哭到躺在地上睡去。
她每次睡前都怀着希望,祈祷着让自己一睁眼就看见阿赫回来。
但是失望实在太多次,她完全不想睡觉了。
房间里所有可能伤人的东西已经全部被整理拿走,每天安岳会带着医生过来给向饵检查身体,还会给她强行打镇定剂、营养液。
谁都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是……没有别的办法。
谁也不知道阿赫会不会回来,什么时候回来,更不知道向饵这样的状态究竟会持续多久。
安岳还试图给小眼球疗伤,但是人类毕竟对诡异认知有限,小眼球又只是日渐虚弱,没有明显的其他症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