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高气爽。
池塘中的荷花,盛开一大片。
虽已渐至万物凋零之节气,但万物仍还坚持散发着勃勃生机。
官军接连收复失地的捷报传回洛阳城,那些为躲避兵祸而背井离乡之人陆续回返,萧条的古城渐渐又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虽然即将就要投身于军旅,正儿八经也是个将军了,不过杨执依旧秉持低调,这件事除了苏淮安,还有叶渊,再未对旁人提起。
在所有人看来,他还是那个无所事事的赘婿,一个命不久矣的病弱书生,有些人,更是总想着拿捏他一把,让他当众出丑,以报夺妻之恨这口恶气!
这日,杨执照旧午后出门,到南曲苑听戏。
本来他听戏不过是为了打发时间,顺便陶冶陶冶情操,岂料这一听竟是迷上了,尤其对那个叫做“水仙”的伶人情有独钟,这女子貌美如花,嗓子也是清脆,咿咿呀呀起来,委实悦耳动听,宛如天籁。
杨执每次来,多半都是为捧她的场,囊中充裕,也不吝啬,每次都会丢个十两八两银子,可此举在某些人看来,却是成了刻意与他们争风吃醋。
台上水仙唱罢,随着满堂彩,戏苑之人捧着托盘,下来求赏钱。
杨执起身,东寻照例取出几两散碎银子,丢在托盘中,便要随杨执离去。
岂料就在这时,却被几个年轻人给拦住去路。
这几个年轻人无一例外,皆衣着华贵,明显出身不凡。
有的杨执只觉眼熟,细细想想,原来是在小公爷陆仲英的晚宴上见过。
“姓杨的,你这是什么意思!”
其中一个看着也就二十来岁年纪,厉声质问。
虽然闹不清楚这小子哪来的这么大火气,不过这么一个小毛崽子,杨执实在懒得同他斤斤计较,也无意知道他为何上来就是一副兴师问罪的架势,淡然说道:“还请把路让开。”
他这么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那年轻人更怒,大声道:“我若是不让呢!”
杨执失笑道:“这般苦大仇深,杨某的罪过你?”
那年轻人冷哼道:“别以为我瞧不出来,你定是看上了水仙姑娘,才天天来捧她的场,每次都扔几两碎银子,以为水仙姑娘真的会稀罕你这点臭钱!不妨明白告诉你,水仙姑娘我看上了,你若是识相,就给我夹着尾巴滚得老远,别让我再在南曲苑看到你,否则见你一回,便打你一回!”
杨执笑意更深。
不过拳头却是已经要忍不住挥舞了。
“你是哪家的公子?”
“我叫徐耀祖,我爹就是永安伯徐成!”
徐耀祖!
永安伯!
没听说过。
杨执的拳头,已经饥渴难耐了。
“我只是听水仙姑娘戏唱得好听,故而时常过来捧场,扔点赏银,也是人之常情,实在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你怕是误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