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妍见状,也轻轻松了口气。
章崧却缓缓摇头,“不妥。圣躬安好,固是大喜。但是圣上既已落入敌手,以安国的狼子野心,便定会以圣上为质发难!”他看也不看御台上的萧妍,只环顾四周,逼问众臣,“若安军以圣上性命要胁我大梧举国投降,我等应还是不应?”
众臣无不一惊,萧妍也不由攥紧了手心。
“所以,只有让安国得知大梧另有新主,他们扣住圣上已无利可图……”章崧拱手北向,“我等才能有机会安全迎回圣上!”
朝臣都是一愣,片刻之后,渐渐有人点头。纵使有拒绝响应者,却也说不出更为周全稳妥的策略,在章崧目光质问下,也只能纷纷点头或是沉默避让。
待堂上几乎所有人都或响应或默许之后,章崧便看向丹阳王。
——有朝臣支持,有丹阳王定论,一个萧妍,纵有皇后之名又能改变什么?他们的交易依旧可行。
然而丹阳王仿佛没看到一样,一言不发。
章崧越发皱眉,正想再说什么。丹陛之上皇后却忽然开口,“你们想拥立丹阳王?怎么不问问本宫的意思?”
章崧当即打断她,跪地请命,“请皇后为百姓计,为苍生计,为圣上计,速迎丹阳王继位,勿使安国有可乘之机!”
他占住了大义,是请命,却也是威逼。
朝臣也纷纷跟着跪地,附和道:“请皇后为百姓计,为苍生计!”
萧妍不怒反笑,“好啊,圣上尚在,你们就逼起宫来了。”
朝臣们无话可说,纷纷低头。
萧妍垂眸,轻抚小腹。这才再度看向群臣道:“太医院医正三日前判定,本宫已经有了身孕了。”
她声调徐缓,语气甚至比先前更轻柔些。却如投巨石入池塘,霎时间满殿哗然。章崧一时间甚至忘了避讳,惊诧地抬头看向她。
而萧妍则转向了始终一言不发的丹阳王,诘问丹阳王:“丹阳王,当初你与圣上在内书房读书之时,先帝亲口教授的‘凡今之人,莫如兄弟’,您应该还没忘吧?如今圣上蒙尘,不知王弟身为宗室表率,可否替圣上、还有本宫腹中的皇子,看好这张龙椅?”
章崧以君国大义威逼于她,她便同样以孝悌之伦诘问丹阳王。端看丹阳王敢不敢做这个不忠不孝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