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远舟手就一顿,立刻会意。他也懒得去争这口闲气,放低杯身,换做双手捧杯,杯口也比赵季矮了半寸,轻轻一碰。捧杯时见赵季还盯着他,便又扯了扯嘴角,低头示敬,务要一次就把这人敬舒坦了。
赵季这才满意,洋洋自得地喝了半口酒,却将余酒往宁远舟脸上一泼。
门口的元禄大怒,跳起来就要进屋。宁远舟抬手阻止。
他缓了口气,平静地擦拭脸上酒渍。
赵季猖狂地看着他:“我这是让你醒醒神,认清自己的现在地位。别仗着自己武功好,就真拿自己当个人物。就算你刚能伤了我,可我姑父章相,转头也能下令撬了你宁家祖坟。”
宁远舟擦干了脸,点头认了句,“是。”他自觉赵季该满意了,便问道,“柴明他们是不是被你派去护卫圣上了?”
赵季道:“等你办到了章相吩咐的事,我自然会告诉你。”
宁远舟眼皮一抬,问:“章崧要我做什么事?”
“圣上北狩蒙尘,章相想找人把圣上救回来。你在安都潜伏了半年,对安国最熟。”
宁远舟默然不答。
赵季便又道:“章相金口玉言,只要你能成功,不光所有的罪责全免,还许你官复原职。你意下如何?”
宁远舟一笑:“你先告诉我柴明他们的下落,我再告诉你我愿不愿意。”
赵季狠声道:“少给我来这套。”
宁远舟提醒:“能把你大半夜逼到这儿来,章崧多半下了严令吧?”
赵季无奈,只得说道:“柴明他们随圣上出征,有些人当场战死,其他的跟着圣上被安国人抓走了。你要是去了安国,顺手就能救了他们。”
宁远舟却笑了笑:“没兴趣。”
赵季一愕。
宁远舟搁下酒杯,回身整理高台上的供物,“我早就不是他们的上司了,问一声生死,无非念着当日的交情。安国,我是不会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