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没承想老太太会提到她,既然都点到她了,她也就接了下来,大嫂性子严肃,二嫂有孕在身,看来看去似乎只有她闲着。
云榕即便不乐意,也没当着大家的面反驳老太太的话。
晚上李澈回到凝光院,萧时善瞬间心思活跃了起来,她拿起一柄绿绢地绣花鸟团扇,脚步轻盈地走了出去,往日是走到厅堂就住脚,这次一径儿迎到了廊下。
华灯初上,素衣美人立在柔和的光晕中,亭亭玉立,婀娜多姿。
李澈踏上台阶,她跟上去,拿着扇子凑过去,给他扇了扇风。
他看了她一眼,萧时善手执绿团扇,一边给他扇风一边自然地道:“入夏之后,一天比一天热了,夫君一路走来,热不热呀?”
李澈抬了抬手,将那柄绿团扇拨开,“不热。”
她都说热了,他非得说不热,忒不解风情了,萧时善用扇沿抵了抵下巴,见他果然是干净清爽,没有一丝汗意,像一捧冰凉的雪,放进嘴里嚼吧嚼吧才能解热又解恨,她迈着步子跟上去。
瓷盆里盛着沁凉清水,李澈洗完手,雪白的帕子就递到了眼前,他接过帕子一边擦手一边看着她。
见他擦干了手,萧时善立马接了过来,把帕子叠了一下,规整地放好,对上他的视线,水汪汪的大眼睛满目真诚地回视过去。
若是她肯照一下镜子,就该想到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这句话。
李澈绕过她,直接去了西次间,那边饭菜碗箸都已摆好,他坐下来,准备用饭。
两个人在一块吃过不少次饭,李澈还是头一次享受到被她伺候的待遇,一会儿给他舀碗汤,一会儿又用公筷给他夹菜,连那盘白灼虾她也肯伸手去剥。
剥虾这种事,萧时善是不爱做的,既不雅观还弄得手上黏糊糊的,那点腥气,得用滴了玫瑰香露的水洗上三遍才能洗掉异味,要是她自己用饭,她可能因为嫌麻烦碰都不碰。
此刻她捏着一只虾认真地剥了起来,葱白似的玉指细致地剥着虾皮,鲜嫩的虾仁完完整整地剥了出来,轻轻地放到李澈的碗里。
萧时善一连剥了三只虾,对他努努嘴,吃吧。
李澈看着她往他碗里码得整整齐齐的三只虾,抬眸瞥了萧时善一眼,湛然冷淡的眼眸仿佛能一眼望进人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