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时善心道,想必在场的这些男人里能拉得了一石弓的人也没几个。
“这位小兄弟可是方才在楼下掷骰子掷出‘全’的那一位?”
闻言,萧时善侧了侧头,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这种纯粹碰运气的头名竟然也传得这么快,她扫了眼前来问话的男子以及他旁边的李演,冷淡地“嗯”了一声。
世家子弟都有几分傲气,这种冷淡态度摆出来,他们自个儿就退了,不会做自讨没趣的事。
然而或许是她表现得太不近人情,有人登时不乐意了,“这位公子未免太傲慢了些。”
萧时善惊讶地看了那人一眼,这还叫傲慢,那他是没见过李澈那种骨子里透出来的傲慢,明明言行举止都教养十足,无可挑剔,但总让人觉得他的温文尔雅只是出自他良好的涵养,而非发自他的本心,实际上他可能对此漠不关心,甚至隐含着某种冷眼旁观的审视和讥诮,在那种目光下很容易让人觉得自己其实是个一无所知的傻子。
相比之下,萧时善觉得自己已经是温柔得过头了,她转头就走,自己还有正经事要做,谁有工夫瞎扯,更何况小叔子还在边上看着,她躲还来不及呢。
几位同窗碰了一鼻子灰,所谓道不同不相为谋,能进白云书院的人不是学识出众就是家世不俗,做不出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见对方近乎无礼的态度,再没有了上前搭话的兴趣。
李演却回头看了眼萧时善身上的衣袍,一身看似寻常的直裰,上头的暗纹却十分雅致,在日光照耀下仿佛有流光闪过,他瞧着这身衣袍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萧时善找了一圈,终于找到自己能拉得动的一张软弓,随即她拿起弓,抽了支箭,往长案前走去。
“有人要射箭了!”
除了刚开始几个试箭的人纷纷射了箭,后面就没人再上前射箭,因此萧时善一走上去,就有人招呼了一声,引得十几双眼睛齐齐地看了过来。
萧时善玩过弹弓,还是自己用树杈做的那种简陋弹弓,弓箭实在没碰过,方才她看了前头几个人如何拉弓引箭,这么比着葫芦画瓢,也像模像样地把箭搭了上去。
案边的劲服男子瞧见她这错误百出的姿势,先在心里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这位恐怕连弓都不会拉。
萧时善往左走了几步,隔着一丈远的距离对准最左边的那只粽子,她的心口扑通扑通地跳着,这一箭无论如何都要射中。
她用力拉开弓箭,不管姿势如何,将箭头对准金盘里的粽子,忽地松手射出。
一支箭嗖地一下飞过去,将金盘中的粽子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