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国公府那边若是使不上力,便只好去依附曹家,思及此,萧韬又急匆匆去找大老爷商谈。
侯府的这些周折,萧时善无从得知,但有些事情他们没说错,即便是送来厚礼,也是拿银子打水漂,只是她想不通,他们为何会觉得用点金银就能收买她,她虽然对待钱财的态度积极了些,那是因为她尝过囊中羞涩的窘迫,了解钱财带来的好处,但不至于到见钱眼开,给她送点东西就忘乎所以的地步。
命微云把银子和田契收好后,萧时善去了园子里,这时节天气正闷热,园子里树荫浓密,正好寻个清幽之地乘凉,顺便再摘些薄荷叶制清凉膏。
“三少奶奶。”
声音听着耳熟,萧时善循声望去,认出了来人,正是给府里的姑娘们传授琴艺的冯仪冯夫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看错了,她发觉冯夫子的心情格外好,甚至可以从方才那声称呼里听出隐隐的激动,可这激动从何而来,总不会是因为见着她激动的吧。
萧时善自认没有如此大的面子,但想到初次见面那会儿冯夫子就对她格外关注,至今也没弄清原因,眼下看着冯仪径直走来,她略微颔首,“冯夫子。”
冯仪停住脚步,开口道:“三少奶奶是在游园?”
萧时善应了一声,心里愈发疑惑,是什么事能让冯夫子费尽心思地找话题,冯夫子为人清高,对待云榕等姑娘也没有丝毫讨好,此刻跟她没话找话了起来,不知所为何事。
“冯夫子是要去清波馆?”通常都是在那边教学。
冯仪点了点头,原先是要去那边,但此时她看了眼萧时善,“倒也不急。”
萧时善看出来了这位冯夫子定然是有事要跟她说,却像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她索性替她问了出来, “冯夫子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冯仪道:“是有些事要求三少奶奶帮忙。”
“冯夫子但说无妨,若是能帮得上忙,我定然不会推辞。”她猜不到冯夫子有什么事能求得到她。
“不知三少奶奶可听闻过玉屏山的文会。”冯仪道。
萧时善还真没听过,她当起规规矩矩的大家闺秀也没几年时间,要问哪家举办的宴会更出彩,她说不定还能说上几分,要问她关于文会的事,就不太清楚了,她没回答自己听没听闻过,而是反问道:“冯夫子所求之事与文会有关?”
话开了头,冯仪明显话多了起来,“玉屏山的文会,起初是琴会,各位大家在重阳之日登上玉屏山,以琴会友,之后不单单是琴艺大师,各界文人雅士都参与了进来,也就由琴会改做了文会。玉屏山文会三年举行一次,今年又到了第三年,恰好有一届文会要举办,三少奶奶可否……”
听到这儿,萧时善犯起嘀咕,冯夫子不会是在邀请她去参加什么文会吧,她可不会弹琴,正琢磨着怎么婉拒,就听到冯夫子说出了后半句,“可否邀请季夫人出席文会。”
萧时善不承想冯夫子是想让她去请季夫人,心头略感诧异,随后想通了许多事情,冯夫子此前对她的关注,兴许要落在季夫人身上。
然而冯夫子这事是求错人了,她哪里请得动季夫人,冯夫子自己去请说不定还能得个面子,想到这儿,萧时善柔声说道:“太太素来欣赏有才学的人,冯夫子琴艺高妙,自然比旁人更令太太高看一眼,若是冯夫子提出邀请,太太想来不会拒绝。”
“三少奶奶过奖了,在季夫人面前,我哪里称得上琴艺高妙,不过是粗通琴艺罢了。”冯仪有些怅然,“季夫人许多年没参加文会了,当年在玉屏山上的一支琴曲,令众人听得如痴如醉,我亦有幸听闻,至今难以忘怀,如今罗夫人也回了京,本以为能再次听到当年的乐音。”
听到冯夫子的话里提及罗夫人,萧时善问道:“姑姑也参加过文会?”
冯仪道:“这是自然,当年那届文会,若非季夫人力压群雄,魁首当属罗夫人无疑。”
萧时善恍然大悟,未曾想还有这层纠葛在里头,这种情况下,若不是惺惺相惜,那就是互不相容,显然她们是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
“三少奶奶……”冯仪考虑过亲自去邀请季夫人,但季夫人许多年没参加文会,她虽然钦慕季夫人,却与季夫人接触的时候不多,没有那么大的交情,怕请不动人,可三少奶奶不一样,她是季夫人的儿媳,怎么也比她说得上话。
前些天冯仪就一直在想此事,此刻在园子里碰到人了,这才主动上前搭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