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太妃看一眼宋知枝跟贺姝:“王爷清冷自持,郢王府也没个像样的主子,这后院的事以后少不得要你们操持,你们也跟着来学学,看怎么掌家。”
宋知枝跟贺姝当然不敢有意见,两个人就被安排上了活计,宋知枝被分到尝菜的活,这个宋知枝道是会。
接近开席的时辰,太后过来,同梅太妃说起话,话题绕到储司寒身上,宋知枝又被召到大殿。
太后差点掐断了指甲,好一会才勉强挤出一点笑,叫宋知枝抬起头来,惊叹:“好生乖巧的孩子,本宫瞧了都喜欢,瞧瞧这小脸,又白又软,喜庆又灵气,哀家在宫中,竟也未见过这样的好灵气。”
“哀家还说呢,一直听闻郢王清心寡欲,这些年身边也没个可心的,很是孤苦,哀家就怕郢王还惦记着那位,圣上当年也是糊涂,被那徐清晚勾了魂,徐清晚有意贪图宫中富贵,圣上性子又单纯,不知两家已经做了口头约定,糊里糊涂的就做出夺臣妻这样的事,害得郢王孤苦这些年。”
“幸好,幸好,”太后连着哀叹,好像很心疼的样子:“幸好王爷总算找到了可心人,徐清晚那个贱人,偷人不说,还能做出刺夫这种事,依哀家看,郢王没娶她,倒是好事。”
徐清晚。
这个名字落在宋知枝心间,原来他放着一王府的侍妾不亲近,是因为这个女子吗?
梅太妃垂眸理了理腕上的袖子,淡淡:“此前我也担忧徐清晚的事过不去,为此专门给她送美人,皇儿也没看上的,今儿个本太妃倒是知道了,皇儿这是挑剔,一般的庸脂俗粉,入不了他的眼。”
宫人进来禀报,说是圣上和郢王祭完祖,带着朝臣回来了,准备开席,宋知枝退出宫殿,抬起头,目光越过太极殿的雕栏玉砌,天边一抹淡淡金色,阔大的宫殿广场,清一色的朝臣浩荡。
最前面,明黄的天子仪仗,天子一身金色皇帝服制,在他的身边,储司寒外边罩了;狼皮大裳,金色手杖支撑着,这让他的腿看起来好像是正常的,风清朗月般的脸,俊逸颀长的身姿,衣服并不如天子的一身金色耀眼,可宋知枝还是一眼看见他。
隔着长长的白玉台阶,他正提了衣摆往丹墀上来。
“贵人,新春朝臣宫宴是大事,不可耽搁。”
宋知枝连忙收回视线,跟着宫人离开。
储司寒隐约感觉到一丝注视,再抬起头,看见梅太妃站在丹墀上,扶着孙姑姑的手,一只手拨着佛珠,好像真是个吃斋念佛的柔弱妃子,唇角讥讽的勾了勾。
这场宫宴足足前前后后足足用了两千名宫娥内官,粉彩万寿餐碟,一应筷著皆是银器,珍馐美撰,丝竹靡靡,歌舞动人,觥筹交错间,变故骤生。
天子在服用了一勺柳叶汤后,骤然呕出一口血,向来优雅的太后尖肃出声:“皇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