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在街上叫停了轿子买了一份纸钱,到了宋家庄,自己独自提了纸钱去坟头烧,一边同她爹娘说话。
她坐了很久,同爹娘说了很久的话,正要往回走,看见王巧慧也提了纸钱,还有孙佳莹,同她们一道的,还有裴和。
裴和还是书生衣裳,头上带着旌冒,看不出伤势如何。
宋知枝将身上的两百个铜钱递给王巧慧,隐去这五十两银子的药,借口自己打坏了花瓶,“我现在在王府做宫娥,一日一百文呢,舅母你拿着。”
王巧慧细细问了几句,只觉得这小呆瓜傻的前无古人,还真以为王爷是想叫她做宫娥。
她对裴和有愧,当初她出于自己的目的,不曾告知宋知枝是郢王的侍妾,也不曾告知孙扬的打算,可以说完全是拉着她给宋知枝避祸。
裴和无端受了一通灾,却没有和她计较,还出钱给她安置家里,便给两人留下说话。
话说开了,最好放下,这样对两人都好。
“裴哥哥,你的伤如何了?”
“做宫娥,王爷有没有为难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同时相互回答。
“我的伤没事了。”
“没有。”
相视一笑,顿一息,裴和道:“为何要选择做宫娥?”
宋知枝:“王爷让我做的,欠债吗。”
裴和:“那你呢,只想做宫娥吗,不想做王爷的侍妾吗?”
宋知枝怔愣一瞬,摇摇头,“做宫娥挺好的。”
裴和只觉得她太傻了,同为男子,他太懂郢王的势在必得,而他,永远不可能从郢王手里抢回来宋知枝。
他握紧了拳头,又无奈的松开。
“如果是因为我,大可不必,如今还是尽早再成为王爷的侍妾最好。”
“我才刚答应要做你的侍妾,转头又,”宋知枝:“你不会觉得,我这样很,很--”
“不会,”裴和停住脚步,脚尖转了方向,目光低垂,温柔的看向她:“宋妹妹,不是这样的。”
“你的身份,你能做什么选择呢?”
“我不曾对你豁出性命的争取,凭什么要求你要对我守贞,并且可能是以前程或者性命为代价争取?”
“如此无用的我,凭什么这样要求你做这样大的牺牲呢?”他曾经连保护她都做不到,凭什么妄想得到她呢。
宋知枝被他的目光看的心脏柔软,像温和的泉水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