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知枝就不挣扎了,困顿的脑子只觉得今夜时间也太长,待他抽了身,闭上眼立刻睡过去,睡到日上三竿醒过来,揉着眼睛起床才发现不对劲。
掀起寝衣一看,腕足上一对细细的链子闪着银质的光芒,迷迷糊糊想起来,储司寒半夜过来的事。
他竟然给自己上了脚链!
皇宫太极宫,灯火煌煌。
病愈的天子看起来精神很是不错,一如既往的谦卑,远远的看见储司寒,便提了衣摆从高高的丹墀上下来,握着储司寒的手,十分亲昵的将他迎到殿内,甚至将储司寒扶到座位上,还亲自给他斟酒,也给自己斟一杯。
天子挤到储司寒的位置上与他同坐,十分惶恐摸样:“皇兄,你拒了朕好几次,朕这几日心中惶恐,已经好几日不曾睡一个好觉,唯恐皇兄以为刺杀之事是朕做的。”
“朕指天发誓,这事同朕,同母后都无关,以前的朕或许还想同皇兄争一争,鬼门关走了好几遭,如今朕也想明白了,只想好好活着,请皇兄务必相信朕。”
储司寒:“圣上言重,圣上是天子要活万万岁,会活的很长久。”
天子:“从新春宫宴开始,朕就有一种感觉,一定是谁在背后挑唆你我,先是朕中毒,后是你,太妃先后遇刺杀,目的怕是为了让你我相争,最后两败俱伤,皇兄,你一定要将这恶毒之人查出来。”
储司寒:“臣一定会尽力查办,将这恶毒之人揪出来。”
“多谢皇兄愿意相信朕!”天子十分高兴的样子,带头一口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储司寒见他喝下,端起酒杯,至唇边时忽然又搁下,“臣忽然想起来,今日六阁提的土地侵吞一案。”
“皇兄,今日你我二人好不容易聚到一起摒弃前嫌,你就不要想着朝事了,给您自己放个假,”天子朝门外吩咐道:“来人,传歌舞。”
天子又回头说:“教坊司最近新进了舞姬,说是排了新的舞,皇兄欣赏一下。”
须臾,管弦丝竹音符如流水倾泻,曲调悦耳悠扬,舞姬穿了清一色的白纱鱼贯而入,①灼若芙蕖出绿波,皎若太阳升朝霞。
天子曲在膝头的手指随着曲子轻轻点,嘴里哼着调子,一杯接一杯的饮酒,一副沉迷酒色之中的纨绔摸样,又一时兴起,拿了乐人的锤子和着拍子击起了编钟,一时又提了酒壶酒杯混迹在舞姬之中,同美人们寻欢作乐,殿中一时皆是欢乐气氛,叫人身心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