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府尹大气都不敢大喘,垂首屏息道:“启禀殿下,还...还未寻到,方圆二十里内的几个渔村...亦没找到姜少傅和萧世子的踪迹。”
“明日继续搜寻。”
“卑职领命...”
快步走出幄账外,钱府尹狠狠喘上一口气,冰凉的冷风灌入鼻腔,却让他真实感到活着的感觉。
太阳渐渐沉入山谷,男子墨色大氅上的金线龙纹刺绣曾经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然而此刻,那些闪烁光泽也逐一隐去,随着最后一线残阳消逝在地平线,男子身上再无一点光亮,整个人融入进暮色的阴影中。
他原本清隽的面容也逐渐模糊,日落似乎不仅带走了阳光,也带走了他眸底的光亮。
当余管事和邢将军二人走进一片漆黑的幄账时,两人皆是一愣。
黑暗中,余管事叹了口气,他摸出火折子,点燃黄花梨翘头桌案上的油灯。
男子俊美脸庞从黑暗中浮现出来,漆色眸底一片冰凉。
“殿下,您已经接连几日未曾进食了,多少吃一些吧,不然姜少傅回来后,瞧见殿下现在的样子,肯定要说您不爱惜身子了。”
余管事的话似乎触及到詹灼邺,男子寒潭般的幽眸终于泛起浅浅涟漪。
詹灼邺脑海中不由浮现出小少傅乌眸横瞪的模样。
“殿下,不能挑食!”
“殿下,天天吃樱桃肉,臣有些吃腻了。”
“殿下莫要胡闹,臣好歹是您的少傅....又非您的恩客,殿下不必如此盛情,对臣以口相辅...”
詹灼邺蹙眉闭上眼,长指用力按了按头穴,少年那沙哑软糯的声音渐渐弱了下去。
“刑戟,那些水匪查得如何了?”
邢将军躬身行了一礼,瓮声瓮气道:“启禀太子,这些放火烧船的水匪极为狡诈,将弓弩上的标记都抹去了,查不出他们的踪迹。”
大燕法律规定,凡是库部司铸造的兵器务必刻上官署的标记,从江中打捞上的弓弩材料看,应是出自库部司,可一旦被抹去标记,就难以查出兵器来自那个兵营。
若是寻常水匪缴获到兵器,才懒得抹去上的标记,这群水匪刻意涂去兵器上的标记,倒显得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詹灼邺睁开,眼底射出两道锐利的寒光。
“方圆百里,可有镇戌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