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再怎么样睁眼依旧是那个事实,只能如实禀报:“皇上······虽然这一次似乎距离秋将军十分靠近,可是,她生命星象已经是一丝都没有了······”
“所得信息无误?”
“是,确为实况。”
江瞩珩陷入长久的沉默, 俄而,才缓缓开口:“这件事先不要声张,你与余下的一批娄族人继续利用天象探查,不论如何,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把秋将军找到。”
“妾臣领命。”
等玥伶退出去之后,他又唤来中常侍:“葛昌, 秋将军牺牲的事情, 你亲自去告诉尚书郎吧,他一辈子兢兢业业,朕却没能保护住他的女儿, 即便朕知道, 如今再多说什么也于事无补,你还是告诉他, 虽然此刻不能立即为他帮女儿讨个公道,但是秋含衣日后, 一定会得到应有的厚葬,至于其他的, 等神女把人的遗体找回来再做定夺。”
知道消息之后的秋康平夫妇一夜白头,整个秋府笼罩在一种凄凉却无奈的氛围中,一个月后,暨王领兵发动突袭,与此同时,大姜由景临王率兵卷土重来,大肆进攻,大燕陷入腹背受敌的极度危机境地,直到此时,轻骑将军秋含衣身死战后的消息才告知于天下,但只有少数人朝内人才知道,秋将军逝世时受了什么样的折辱,至于其他死去的小兵小卒,更是连姓名都不被人所知。
大司马卫飞翮等一众人皆是后悔万分,倘若赵台曜他们能够再多等几日,事情是不是就会变得不一样?可是谁又能想到,当初锦州城消息传不出去的真相居然是被暨王的人拦下?谁又能想到,暨王竟然真的会在家国存亡的时刻,意图起兵谋反?
阮沨泞知道好友已经逝去的消息之后,立在窗前一整天,望着东南方向一夜未眠,翌日一早,她便去找了江瞩珩,他刚下了早朝,面上的疲色显而易见,看得出来和她一样也是没有怎么休息。
“泞儿,找朕有何事?”他欲派人为她拿来一些糕点,她只是摇首拒绝了。
“我来此,是希望江哥哥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她说着,没有得到他的赞同就提着衣裙跪下,“恳请江哥哥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好好对抗叛军之上,三军夺帅,处死江宣泽为含衣报仇雪恨,至于和内敌联合领军对垒的大姜,我有十成十的把握,可以利用萧子珏的软肋前去请退他,还请江哥哥同意。”
江瞩珩准备扶起她的手僵住,收掌为拳,薄唇抿成一条线:“泞儿,秋含衣的死朕也很悲痛,但你知道自己如今在说些什么吗?你要朕把你亲手送去敌方手中,送去萧子珏手中,这比上一次你所言还要荒谬,朕想来你应当是没有休息好才会这般说胡话,先回去韶华殿好好歇息,朕入夜再去看看你。”
阮沨泞试图证明:“我知道萧子珏最在乎的就是她的妹妹玳贞公主,我只要以公主威胁他,他一定会······”
“你如何能确定他一定会答应你?又如何确定他不会出尔反尔?”这是江瞩珩第一次在没有听完她的话之时开口。
她也不退一步:“因为我了解他,他若是答应下来的事情是不会允许自己违背的。”
江瞩珩面色沉了沉:“你若当真了解他,又怎会中了他的毒药计策?”
阮沨泞眼巴巴望着他,希望他可以心软:“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啊,江哥哥······”
“行了,不必多说,朕不可能同意。”江瞩珩这次下定了决心,转过身,“来人,送皇后回韶华殿好生看守住,没有朕的允许,不可离开一步。”
阮沨泞就这样被禁足在韶华殿内,但她怎么可能会好好遵守,当前于她而言,没有什么事比让江宣泽兵败受死更加重要,既然她出不去,那就让人进来。
她想方设法让天巧传递消息说自己最近心神不宁,怀疑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需要神女帮忙看看,等人一到,就直白地告诉她自己心里头的真实想法。
“神女阁下,这件事只有你可以帮我了,也恳请你一定要帮我。”阮沨泞屏退左右,郑重其事道,“我想要从宫中出去,随行军前往西南,去见景临王萧子珏。”
此言一出,玥伶便惊得差点打翻手里的杯子,被阮沨泞眼疾手快稳住:“别怕,我不是去送死,相反,我可以让大姜撤退,你应当也清楚,如今的局势,如果真的让那萧子珏攻进来,只怕是正好遂了暨王与敌军的愿,最好的办法就是我来拖延景临王一段时间,等到皇上将叛军消灭之后,再全力与大姜对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