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她早早的去给公婆请安,想着能遇见丈夫,呆了一上午也也没见丈夫回来。
一连三天丈夫都没回来。
第四天丈夫回来一趟,匆匆几句话又走了,看都没看她一眼。
她回屋摔了一地的东西,包括那面铜镜。
从此之后再也没照过镜子。
马夫人捂着脸,刚才镜子里的不是她,镜子里是她亲娘。
她亲娘和兄长大嫂闹的时候就是这副模样,和她哭诉的时候也是这副模样。
那会马夫人还想她绝对不会落得亲娘那样的地步。
可是如今,她和亲娘一模一样,难怪刚才婆婆说娶媳妇要看女子亲娘如何。
马夫人无声的哭泣。
她为什么变成了这样?
是谁把她变成这样?
她放下胳膊抬起头看向杨夫人,是她,是她兄弟,是她马家一家人让她变成了这样。
马夫人面色又狰狞了。
可是看到杨夫人眼神里的怜悯,那种怜悯让她怔住。
多年前她也曾这么怜悯的看着大姑子,她们几个熟知的闺友对大姑子怜悯同情。
大姑子嫁了一个粗俗的男人,跟着马家读书,也只是考上了同进士,是她们之间的笑话。
大姑子比她男人大五岁,成亲没几年夫妻俩站一起像大姐和小弟。她还想,要是自己该多难堪呀。
大姑子给她男人纳妾,貌美的她想那是笼络男人,普通长相的她想那是怕妾室美满男人宠妾灭妻。
可如今,大姑子夫妻和睦,她却落到这个下场。
福满满看着马夫人的面色变来变去,直盯盯的盯着杨夫人。
杨夫人虽然比马夫人大,可是神情自然,马夫人却像魔鬼。
能把女人变成魔鬼的大多数是男人。
而追求情情爱爱的女人,大多被情爱伤的面目全非。
这一刻福满满又同情马夫人了。
爱之深恨之切,估计马夫人深爱她丈夫才会那么介意一个不足为题的妾室。
福满满继续用老妇人的声音说道:“我成亲的时候,有人告诉我夫妻相处有三种,第一种是夫妻恩爱,第二种是相敬如宾,第三种是夫妻如仇人。告诉我的人说最傻的女人才会走上第三种,如果能够痛快的大意凛然的一别两宽,那就把夫妻做成仇人,最起码自己心里舒服了。如果做不到一别两宽,又同在一个屋檐下生活,有家人有子女,夫妻却变成仇人,这是最笨最傻最无知的女人做的事。而我的性子,只会做到两种,第一种夫妻恩爱,第二种分道扬镳成为陌路人。不管谁对不起谁谁伤害谁,我不会用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也不会把我以后的生命和生活浪费在无用人身上。”
马夫人呆呆的听着,杨夫人意外的看了一眼福满满。
“等我五六十岁、七老八十的时候我会儿孙满堂,无论我有没有丈夫。有丈夫是我的福气,没丈夫也不耽误我颐养天年。”
福满满就是这么想的,刚才那段话是自己给自己说的。
她也给钱浩铎说了,婚姻是互相珍惜的走下去,如果走不下去了,她不会凑合,不会勉强对方或者勉强自己。
憋屈的生活她不要,受苦也罢,总要心情舒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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