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着这些不甘与怨愤,她强迫自己穿上那身桃红色的嫁衣,可恨林玉衡这头蠢猪,平日里吃喝玩乐怎么样,她有时候还帮他兜着,到了要背新娘子出家门的时候,这厮就脚底打滑,还险些把她摔出去。
要不是以后还要倚仗娘家,林凤萱真是恨不得把林玉衡的脖子都箍住掐两下。侧妃只能坐小轿,由侧门抬入,这些她也都忍了。
只是她等啊等,等啊等,等到都夜深人静,红烛几乎都要烧尽了,也没有等到太子。林凤萱心觉不对,一把扯下盖头,终于等来了一个贴身丫鬟。
那是她带来陪嫁的侍女,一贯对她忠心耿耿的,这会儿端了一碗清汤素面过来,面露为难之色。林凤萱一挥袖,将整碗面都倒在地上,冷冷斥道:“怎么回事,太子人呢?你给我端来的这是什么东西,新婚之夜,我吃这寒碜玩意?”
侍女跪在地上,一边收拾面汤,一边战战兢兢道:“小姐,今日太子不仅抬了您进门,还娶了正妃,就是赵家的小姐。方才都喝酒吃宴完了,去了她的院子,奴婢亲眼瞧见的。奴婢担心小姐,才借了个小厨房,做了点夜宵。”
林凤萱勃然大怒。自古以来,她们这些养在闺阁的小姐,除了比拼才情容貌,到后来,比拼的不就是谁能嫁一个如意郎君?赵滢滢那贱婢,本来胜算也就跟她五五开,可惜太子总是同她林凤萱更要好些。没想到一闹出这回事,她就趁虚而入了。
果真是个心思奇诡的贱人,以后一定要打叠精神,好好对付这女人。林凤萱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面上却收敛了几分怒色。她跟赵滢滢那点情谊,用现在的话来说,那是比塑料还塑料,有朝一日,她非手撕了这女人不可。
想到这里,她皮笑肉不笑,十分僵硬地缓和了一下口气道:“没事,你收拾完了就下去吧,以后还有的你做事呢,让我一个人静静。”
另一旁,却是烛泪堆红,房内金红相映,十分奢靡柔媚,赵滢滢眼角还有几滴清泪,好似梨花带雨,笼烟芍药,轻柔问道:“太子殿下,真的不去凤萱妹妹的房间看看?”南谨言本有些意动,此刻她先说了,却不好去了,搂着佳人玉臂道:“你才是孤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自然是来你这里,否则岂不是不合礼数,也怠慢了你?凤萱素来善解人意,自然不会怨恨孤。”
赵滢滢柔柔一笑,不再说什么,偎在人怀里,心中暗道:她自然是不会怨你,却要怨我了。不过这一局,开场的棋,可是我赢了,以后的路,我也会走的稳稳当当,让她无路可走。
不管天家如何勾心斗角,花满溪这边,却是新婚燕尔,正是缠绵阶段。她一觉醒来,很有些腰酸背痛。稍微活动了一下身体,徐锦非也醒了。花满溪不由轻声道:“还不起来?日头都高了,我去给你煮面吃。”
徐锦非夙愿得偿,只觉怀中女子气息清甜绵软,不由生出无限缱绻,在她发梢上轻吻一口,懒洋洋地开始耍无赖:“我自己的府邸,想几时起,就几时起,我要抱着你睡到午时,谁又敢说什么?”
花满溪觉得有些好笑,十分柔和地抱怨他道:“午时再起,你不饿,我都要饿坏了,”她犹豫了一下,随即软绵绵地多加了一句:“夫君,起了吧?”她不叫还好,一叫就看见徐锦非眸色深深,意味深长地嗯哼了一声。
两人又在床榻间打闹了足足小半个时辰,花满溪才一边咯咯娇笑,一边无力地伸手推他:“怎么才成亲,你就欺负我。我有痒痒肉,你却没有,实在是太不公平了。”徐锦非故作高深地微微一笑,淡定点头道:“我们武功高深的人,都是没有痒痒肉的,你不知道吗?”
花满溪啐了他一口,拢起一件贴身小衣,将一些里衬都穿戴整齐了。徐锦非还想喊人来时候,花满溪却摇了摇头,一根手指点在他的唇上,轻声道:“我想亲手给你穿衣服,不要别人伺候。我给你回的那幅绣品,你看见了不曾?”
徐锦非想起那方十分逼真的“鱼汤”帕子,翘起唇角,非常自然地赞美道:“娘子手艺非凡,巧夺天工。我要穿那身藏青的袍子,还望娘子施以援手,帮帮忙拿过来。”
花满溪嗯了一声,又服侍他系玉带,穿玄靴,在铜镜前坐下了,才犯了难。“这男子发式,我也没学过,给你整个大髻?”徐锦非一乐,差点笑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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