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逢月听了此话立刻洋洋自得。
崔家没有儿子,崔怀亮也很少用贤良淑德教育崔逢月,养得她自小就有些男孩子的性格,因而她的女红差得一塌糊涂。皇后对她万般宠溺,连皇子公主们都让她三分,更别论其他的望族子女。
裴远愈又有些含酸道:“崔娘子,惦记你的人倒是多得很!”
她皮相自然美得无以复加,但令他沉迷其中的,是她的风骨,那样热情,那样坚毅,那样专一,又那样的聪慧。他人怕也是这样的心思。
自她十五岁起,他俩就心意相通,心有灵犀。去年能与她定亲,着实费了一番功夫。
宫中二皇子舒王对崔逢月觊觎已久,人尽皆知。崔逢月对舒王冷眼相看,也是路人皆知。
先帝崩逝后,皇子皆年幼,太后在宫中掌权,阿耶便养在她跟前,成婚之后便去了河东。
裴远愈六岁时阿娘去世,从河东送回京中养在了太后跟前。他的婚事得请太后做主。
自他记事起,太后对崔家人就有些疏离,尤其不喜高皇后。听闻他要娶崔逢月,太后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崔家的娘子还是离远一些罢!”
太后这一句话,几乎就堵死了他与崔逢月的婚事,那他哪里能甘心,去信河东央求阿耶说情,最后太后勉为其难替他做了主。
崔家将崔逢月宠到了天上,她心悦的,自然无不允准。只是皇后每次看到他,眼色都很复杂。
崔逢月手心被他摩得有些痒,便一下挣脱了出来:“胡诌,除了舒王那个险獠(1)之外,谁还惦记着我!”
“……”裴远愈欲言又止。
二人行至崔逢月的院落外,只见一郎君脸上带着柔和的笑意,步履从容地向崔逢月走来。那笑意在看见她身后的裴远愈后即刻褪去。他一袭青绿色锦袍,虽不及裴远愈风流倜傥但也风姿俊隽爽。
“阿兄,您怎么也在此处?”看见崔行俭的她急走两步迎了上去。
瞧见了他手中仰山楼的食盒后,崔逢月乌黑的眸子透出促狭的笑意:“定是明月又叫你给她带仰山楼的羊皮花丝了!”
崔行俭有些宠溺地看着她点点头,含笑不语。
裴远愈上前颔首问道:“崔兄安,这几日兵部事多吧?”
“是了,阿兄,兵部在礼部边上,你这个兵部员外郎要听到远愈哥哥高中的风声,可要及早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