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2 / 2)

这个“我”彰显了皇帝对她纵容。

忍耐了这两年,裴书怡心头涌上坚毅,缓缓抬头,脱口而出:“圣人,婚姻大事需得父母之言,臣女惶恐,不敢自行做主。”

皇帝直勾勾地看着她,眼色中透露出审视、焦躁与不屑,但更多的却是渴望。

“书怡,你小的时候瞧见朕,胆子大得不行,还敢指使朕把挂在树上的风筝取下来,为何如今见到朕,为何嘴里只有惶恐与不敢了?”

“从前年纪小,不懂君臣之礼,如今臣女已经二十有二了,不敢僭越。”

“嗯,都说君臣之礼,但人人心中到底是君臣之礼,还是算计,怕只有自己知晓了。书怡,你断定了朕如今不敢向裴九洲开口,但你也记着,如今大魏,无人敢娶你。”

他拿起斜搁在铜磬里的铜磬杵,随着一记悠扬清脆的铜磬声,紫宸殿书房门被打开,寒如冰雪的语调传到裴书怡耳中:“用朕的辂车,送裴家娘子归家。”

“臣女告退!”转身一刻,泪水潸然而下。

三日后,五更三点,疏星半隐半退,天上残月犹挂,承天门第一声报晓鼓响起打破京城的寂静,喜好躲懒赖床的崔逢月今日早就急不可待得来到永嘉坊的坊门口。

来开坊门的坊丁猛地瞧见马上的崔逢月还吓了一跳:“崔娘子今日好早,天未亮透就要往宫中上学!”

崔逢月朗声道:“今日要去榜下捉婿,劳烦快些打开坊门。”

坊丁立刻恭维道:“崔娘子定能如愿以偿!”

“承您吉言,观书,赏!”二百文铜钱扔到了坊丁手中。

坊丁喜不自胜,麻利地将坊门打开。

天色尚早,街上行人不多,但等到了礼部门前,人逐渐多了起来。好在崔逢月来得早,下马后很顺利地到了榜前。

“娘子,娘子,状元及第!”观书看上去无比激动。

只见礼部南院的东墙上,四张黄纸竖粘在榜头上,以毡笔淡墨书写“礼部贡院”四字,和榜首用浓墨书写的“裴远愈”辉映成趣。

崔逢月喜形于色,兴奋地点点头,正要说点什么,听到旁边看榜的娘子的婢女道:“快看,快看,进士及第者出来了!娘子,快把花准备好,瞧见中意的便赶快给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