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1 / 2)

裴远愈面朝地被绑在刑凳上,皮肉之苦如同火一般烧着裴远愈的背部,即便有堵嘴的布团,血还是顺着他的嘴角流了下来,唇齿之间全是血腥咸涩。他一声不吭,大口大口地喘气。

张继早就看出门道,然爱莫能助。

四十鞭过后,崔怀亮走到裴远愈跟前问道:“说,是什么大事?”他此时已经无力说话,轻轻地摇了摇头。

夜里,疼痛无休止地折磨着裴远愈,后半夜,便起了高热,浑身滚烫,但却又如同在冰窖。狱卒得了张继给的好处,给他多盖了几床草被,但到清晨他的身体仍然如同火一般。

京兆尹王光庭将裴远愈高热不退之事报给崔怀亮,审讯便停了五日。

第六日,在彻底搜查裴家之后仍未发现裴九洲谋逆实证,而裴远愈也未开口指证,案件陷入僵局。

第七日宵禁后,王光庭的宅院迎来了不速的贵客——舒王。

“都说京兆尹与裴九洲情谊深厚,同窗之谊,同僚之情,果真,这些天,裴远愈在你的照顾下,也没有受什么苦。”舒王语气淡淡,但讥讽之意蓄满。

王光庭笑着回应:“舒王说笑了,光庭皆依律条规制,并未逾矩。”

舒王摆摆手:“京兆尹误会,本王此行并不是要挑京兆尹的过错,而是想和你讲讲时局。”

第14章

生杀

“光庭洗耳恭听。”

“京兆尹出生太原王家,刚释谒(1)时,他裴九洲任从六品兵部员外郎,你任门下省从八品左拾遗;你宵衣旰食,兢兢业业,多年后本以可以任正五品谏议大夫,却因官场倾轧而被明升暗降为五品太常寺丞,掌判京城寺庙,而裴九洲却在此时任正三品兵部尚书;多年后,幸得幽州事变,京城急需用人,你才任从三品京兆尹,而他裴九洲早就扶摇直上,任河东节度,不仅掌一方兵权,还加封从一品开府,你太原王氏隶属河东,都要仰仗他的鼻息。本王瞧着你太原王氏也不比他裴家差!”

王光庭微微一笑但心中却是酸涩至极:“那都是光庭时运不济。”

舒王哼笑一声:“若这是京兆尹的真话,那本王今日就白来了。时运?太后掌权多年,他裴九洲若是稍微提携京兆尹,也不至于如今你与他儿子的都为从三品官员!”

这话说得王光庭面上一阵黯然。舒王所言不差,这些年,裴九洲从未通过太后给他官场上的任何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