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从哪一方面来说,他都不敢坐。

“这份报告,你提交上来的。”曹熠辉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声音很轻,显然并非生气的表现,“你是不是得改改。”

徐临立刻意识到曹熠辉叫他来,是什么原因。

那桩跳楼案。死者生前出现灵能波动,并非情绪极度失控所致,而是由于魂体不稳。

整篇报告,得画个大叉,全部修改。

徐临在心乱的慌神中,不知什么时候被曹熠辉按着肩膀,按在了局长的座位上。

电脑的显示屏上,正是他的那份报告。

……可是,他一个普通科员的报告,轮不到局长亲自审核。

曹熠辉一手靠着椅背,一只手撑在桌上,宛如将他圈在怀里。

淡淡的乌木沉香味和温热的气息一同靠近,贴在他耳边低声说:“工作出了问题,是不是该受点处罚?”

那只撑在桌上的手臂,衬衣袖子半挽着,露出肌骨紧实流畅的小臂线条,和徐临的手几乎要靠在一起。

徐临瞬间觉得全身僵硬,四肢不受控制,想动,却一点动不了。

“你以前的公司,做错事,怎么处罚的?”

那声音离得太近,带着暧昧的低沉和粘腻,牵引住了所有的思绪,使得他脑子有点糊,只能顺着话回答:“……扣工资,扣奖金。”

曹熠辉忍不住笑出声来:“好了,不逗你了。别这么紧张。”

“那起事件,换成任何人都会判断错误。小事而已,你前往别往心里去。”

他又调侃:“我不扣你奖金。再说,我的银行卡密码你都知道,即便扣了也无所谓。”

徐临:“……”

曹熠辉究竟从哪儿学到这些撩人招式?他的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曹熠辉又扬了扬嘴角:“文档我都已经给你打开了,改吧。”

整个一上午,徐临坐在局长的座位上,在局长目不转睛的灼热注视中,改正了自己的错误。

手抖敲错键盘的次数,比一年加起来的都要多。

被领导亲自监督工作,心理压力实在太大。

断头台至少一刀给个痛快,曹熠辉在旁边撑头盯着他,目光黏在他脸上一秒都没移开过,简直是种非人的心理折磨。

难怪一路上,同事们看他的眼神那么悲悯,宛如看一个慷慨就义的勇士。

不过,他被盯了一上午,彻底麻了,对曹熠辉的过敏症,于不知不觉中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