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学文心里也是不愿意把钱花在薛如意身上的,之所以说去抓药,只是害怕薛如意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老薛家的人不放过她。
此时听李月桂说,哪怕薛如意死了也是她自己活该,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赵学文松了一口气,对薛如意的死活也就无所谓了。
赵学文道:“娘说得对,谁家也比不上我们家宽厚,薛如意不过是小产,我们家就花了几百文钱给她请大夫,哪怕老薛家的人找上门来,我们也有话说。”
李月桂见儿子跟自己一条心,十分欣慰,拍拍赵学文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学文哪,这种妇人家的事情,不需要你一个大男人出面,你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读书,明年下场给娘考个秀才回来。”
她看了一眼床铺上双目紧闭的薛如意,见她还没有醒,说起话来也就没什么顾忌,说道:“你那么年轻,只要考中了秀才,有功名在身,到时候也有的是女人任由你挑。”
说到这个,赵学文又开始后悔换了成亲人选,要不是听信了老薛家大房的话,娶了薛如意进门,他们赵家怎么会过这种苦日子?
赵学文忍不住对李月桂道:“娘,我记得跟我们家有婚约的是薛家二房吧,当时订下的亲事分明是我和薛双双两人的,后来好好的怎么就忽然换了人?”
李月桂冷不防他会问这个,不由“嗨”了一声道:“当时不是你死活不肯娶她吗?娘自然不能让你受委屈。”
当时薛双双没长开,加上天天被老薛家压迫着干活,长得又黑又瘦又小,赵学文嫌弃她长得难看,那是强烈反对这门亲事,在家里闹了好几场,死活不肯认这门婚约。
赵学文自然记得这回事。
他想到之前在镇上看到的画面,薛双双眉眼灵动,风姿无双,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特殊气质,就算比大家闺秀也不差。
赵学文心里愈发后悔起来,可不会承认自己当时对薛双双嫌弃得厉害,而是非常不满的对李月桂抱怨道:“我那只是随口发发牢骚,谁让你们当真了?!”
李月桂瞠目结舌:“不是,学文,儿子,你当时可不是这么说的!”
赵学文当时说,如果一定要让他履行婚约娶薛双双,他就去死!
这个话李月桂现在不敢说,只继续道:“再说了,那薛家二房穷得一个子儿都没有,一家人都是劳碌命,成天只知道在地里刨食,也不得老薛家其他人喜欢,真把薛双双娶进门,能拿出什么来帮衬你,帮衬我们家?说不得还得收刮我们赵家的东西拿回去补贴娘家!”
李月桂说着,朝床上呶了呶嘴,道:“你现在娶的大房这个,虽然也没拿钱出来帮衬我们家,至少她不用拿东西回去补贴娘家啊!”
赵学文气急败坏看着李月桂,没好气道:“娘,是谁跟你说薛家二房穷得一个子儿都没有的?”
“我跟你说,我今天看见她进镇上银楼买嫁妆了。”
“你知道她买了什么首饰吗?”
李月桂惊讶道:“薛家二房嫁女儿竟然舍得进银楼买首饰?该不会是为了充面子,跑去银楼买两件包银首饰吧?那也不值当什么,最多一两银子就打发了。”
赵学文见她这副样子,当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拔高声音道:“什么充面子?什么包银首饰?人家是去买金首饰的,纯金的,而且是纯金的,不是包金的,两样首饰整整花了二十两银子。”
这消息冲击太大,李月桂整个人当场就呆滞了,哆嗦着嘴唇道:“二,二十两银子的金首饰?!”
然后像是忽然反应过来,声音一下子变得高亢:“我不相信,薛家二房怎么可能有那么多钱嫁女儿?这根本不可能!”
赵学文烦躁道:“这有什么不可能的,银楼的伙计亲口跟我说的。”
他对着李月桂抱怨:“你们根本什么事也不调查清楚,到现在还稀里糊涂的认为薛家二房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