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缘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哪怕过了十几年,眼前的青年已经长得挺拔,不再是在他跟前笑闹的孩子,永宁候姜铣还是一眼就认出来,眼前这个挺拔的青年,就是自己当年弄丢的孩子。
“父亲”两个字,更是让他心情激荡。
这是他姜铣的儿子,他找了整整十几年的儿子——姜湛。
“湛儿!”他抑制不住激动的情绪,“蹭”的站起来,急切的动作撞翻椅子,“砰”一声倒地地面,发出刺耳的声响。
他想上前,想触摸一下儿子的面庞,脚下却像是被钉住了,根本挪不动半分。
青年身形挺拔,长身玉立,眼神坚毅,眉目疏朗,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早已茁壮成长。
作为父亲,他因为疏忽弄丢孩子,错过孩子从童年走向少年,再从少年走向青年的时光,缺失他的成长。
不管有再多理由,他都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
姜铣不知道,儿子会不会因此怨恨他。
那一声“湛儿”喊出来之后,姜铣嘴唇蠕动,竟不知该说些什么。
其实他心里有很多话想对儿子说,告诉他这么多年,永宁候府从来没有放弃过寻找他的下落。
可他说不出口。
姜铣眼底含泪,看着林白一步步向他走来。
林白一步步上前,每靠近一步,姜铣给他的熟悉感就越重,年幼时的亲近印象就越深刻。
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而离家,却从没怀疑过亲生父母对他的感情。
就好像他不会放弃想要找到亲生父母一样,他的父母也从来没有放弃过把他找回来。
那些未见面时的忐忑不字,紧张担心,统统都不存了了。
眼前这伟岸如山的男人,是一直以来都爱护他的父亲,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无论他身处何处,始终挂念他的父亲。
不然也不会相隔十几年,乍一见面,就能认出他来。
他有五岁之前的记忆,对父亲年轻时的长相有着模糊的印象,十几的时光只是让父亲的相貌更成熟,却不会有太大改变。
可他从五岁长到十九岁,经历了人生中样貌变化最大的过程,父亲还能一眼就认出他来。
“父亲!孩子见过父亲!”林白对着姜铣重重跪了下去。
膝盖还没着地,就被姜铣一把托住。
“湛儿!”姜铣握着林白的胳膊,不让他跪下去。
他是武将出身,手上的力道根本不是林白能比的,握在他胳膊上的手掌跟钳子似的,林白根本无法动弹,被他从地上托起来。
“湛儿,你受苦了!”姜铣拉着林白坐在一旁的凳子上,虎口含泪,仔细打量着分别十几年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