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能往薛老太身上泼水,李招弟也不愿意每天都侍候臭兮兮的薛老太,就算离得远,那也是臭的好吗!
李招弟对薛老头道:“爹,娘这样子,每天得费上一块布,家里的床单被罩都够不上用的。”
薛老头一想也是,就道:“你把那床单洗洗,晒干了给她接着用。”
李招弟撇撇嘴:“哟,我就听过给小孩洗尿片,没听过给大家洗尿片的,那床单上糊满了屎尿,要洗你洗,可别来找我。”
薛老头连自己的衣裳都不想洗,会给薛老太洗糊了屎尿的床单?想都不要想。
所以说人的潜能无边,总是会逼出无限创意。
薛老头就想了个主意,他把薛老太躺的那块木板,在她腰股以下的位置,直接挖了个洞,这样薛老太屙屎屙尿就不会糊在身上了。
床板底下放个尿桶,什么问题都解决了。
完美!
薛老头自己对这个方案很满意,李招弟和王春桃也很满意,甚至就连薛老太自己,也是很满意的,她也不想每天被水泼。
不过连着被水泼了两天,昨天到现在又几乎没吃东西,加上为了给木板挖洞,薛老头让李招弟和王春桃两个把她抬来抬去,腰骨那一截更是差点痛得让她死过去,薛老太这会儿的精神已经非常不好,整张脸都腊白腊白的,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薛老头倒觉得,她这副样子去到衙门告状更好了,别人一看就会产生同情心,只不过薛老太年纪毕竟大了,薛老头怕把她直接折腾死了,坏了自己的大事,所以早上这顿吃的,倒是没有亏待她,让王春桃给她喂了一大碗蛋羹。
有薛老头在,李招弟自然没去抢她的吃食。
薛老太饿得狠了,一碗蛋羹根本不够吃,又吃了两碗浓浓的米粥,肚子里这才有点饱的感觉,然后就睡着了。
薛老头这才去喊上族老,准备去衙门告状。
他跟林大山那个蠢货可不一样,什么准备都没有就去衙门。
他可是带着族里的族老去做证的,而且他的最终目的,其实并不是要定薛顺的罪,真要判个忤逆不孝的案子,就连县令也是不乐意的,会影响他们的下政绩。
到时候,他就主动退让,说愿意给薛顺一个机会,不告他不孝,只让县太爷判薛顺好生奉养孝敬他跟薛老太两个。
这样,他就可以当个什么都不做的老太爷,只管享清福。
薛老头想得挺好的,结果临出门就遇到困难。
薛老太的腰伤不能坐牛车,不能坐马车,只能让人抬着去。
薛福薛壮昨天把人从县里抬回来就去了半条命,今天让他们再把人抬去,他们说什么也不干。
那亲儿子都不动手,还想让别人动手帮忙?其他人自然也是不肯抬薛老太的。
最后薛老头没办法,找了两个村民,许了二十文钱一个人,让他们帮忙把人抬去县里,到时候再从县里抬回来,才算解决了这个问题。
一行人又浩浩荡荡的抬着薛老太往县里去了。
走出村子没多久,四合院的马车“哒哒哒哒”从身边路过,薛双双从马车里探出头来,笑眯眯道:“你们慢慢走,我爹先去县里等你们哟,就在无双酒坊,好找得很。”
马车扬长而去,留下他们吃了满嘴的灰。
薛老头气得倒仰。
薛家宗族的族老们气得脸色铁青。
薛三叔公气得胡子直抖,直骂道:“无法无天,简直无法无天!”
马车里坐着薛顺、陈秋娘、姜湛和薛双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