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二三十个盘子,实际上,每个盘子里的菜也就一两口的份量,桌上不算手里抱的两个孩子,坐了七个大人,加薛石这个半大孩子,就这些菜,想吃饱是不可能了。
孔佑礼大约没想到赵氏会做得这么绝,却又不能当着薛顺和薛双双几人的面呵斥赵氏,只让人另拿了精细糕点上来给众人填肚子。
赵夫人还捂嘴笑道:“老爷也是的,太医说了,晚上少吃才身体好,您让人拿这么多糕点过来,真是让人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原本正想吃糕点的薛石偷偷把手缩回来,他虽然不知道这个舅婆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小孩对恶意的感知比什么都明显,已经感觉到赵夫人的森森恶意,自然下意识规避。
其他人自然更不会去吃了。
孔佑礼见此情景,一晚上脸都是黑的。
直到接风宴完了以后,孔佑礼的几个孩子一个都没出现。
孔佑礼是薛顺亲舅舅,孔家是薛顺的正经亲戚,薛顺第一次上门,孔家的表兄弟姐妹一概不露面,简直让人诧异。
孔玉钏问了句,被赵夫人一句他们事务繁忙打发了,只说以后有机会再让他们来见亲戚,就把这事带过去了。
薛顺和陈秋娘就算不知道大户人家的规矩,但是在他们农村,也没有远道而来的亲戚上门,主人家的孩子全都避而不见的道理,赵夫人这么做,他们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薛顺和陈秋娘都能看出来的真相,别说姜湛和薛双双,就连永宁候府出来的下人都看出来了:赵夫人这么做,摆明了是看不上他们这群“穷”亲戚。
正好他们也不想住在这里,还不如出门另找住处,大家两相便宜,也省得互相看不顺眼,激化矛盾。
接风宴过后,薛顺向孔佑礼提出告辞。
孔佑礼道:“……不是说好在舅舅家住几天的吗?到时候你们要是觉得不方便,想搬出去住,舅舅也不拦着。”
薛顺笑道:“那是当时不知道舅舅家的情况,因为我们住进来,反倒让几位表兄没有地方住,我们心里实力过意不去。”
赵夫人目光闪了闪。
孔佑礼道:“京城有宵禁,这个点了你们出去不好找住处。”
“就算再怎么想搬走,也得等到明天再说。”
他知道今晚赵氏的行为让薛顺心里不痛快了,不然也不至于白天还答应得好好的,晚上吃了饭就说要走。
孔佑礼道:“说不定等明天你见过你几位表兄,就不想走了。”
薛顺神色淡淡道:“真不能再继续麻烦舅舅了,表兄们都忙,要见面以后总有机会,也不急于这一天两天的。”
“至于住的地方,舅舅也不用替我担心,我们就在附近随便找个客栈先对付一晚上,明天有一整天的时候,足够找到住的地方。”
孔佑礼还想说什么,却被赵夫人抢过话头道:“哎呀,老爷,外甥有自己的想法,你别胡乱替他做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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