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成州最是听不得这些,当即唬着脸道:“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让你做点事,你就这么多抱怨?还有没有一点长子宗妇的气度?”
付氏心里有气,说话更不好听了:“我算什么宗妇?大爷别忘了自己只是个庶子,以后要分出去的、不能继承家产的庶子!”
出身问题是朱成州心里一根刺。
以前,薛顺没找回来之前,朱成州从来都以自己庶出为荣。
想想看,周围许多人家嫡子的待遇都比不上他这个庶子,这种独一份的待遇只会让人羡慕。
然后,薛顺回来了,虽然朱家的生意还是由他打理,薛顺每天不是顾着陪媳妇孩子逛街,就是窝在金熙院里不出来,但朱成州还是能感觉到,他在外面的待遇已经不如以前了。
如今付氏的话直戳朱成州心窝子,朱成州哪里还忍得住。
他大怒,喝骂道:“无知蠢妇!”
“你既然不想操持这些庶务,那以后也不用你操持了,就给我好生留在院子里抄经念佛,修身养性。”
怎么会这样?付氏大惊。
她只是最近被孔氏抓着立规矩,跟原先的日子比起来,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她随心所欲了那么多年,如今开始受苦,自然要在朱成州面前发几句牢骚,谁知刚好遇到朱成州外面的事情不顺,就被发作了。
付氏知道这会儿要是让朱成州就这么走了,以后的日子会更难过。
她一把抓着朱成州袖子:“大爷!大爷这话说得好没良心,我什么时候说过不给大爷操持家务?”
“如今太太当家,新立各种规矩,家里这一摊事务愈发艰难,大爷怎不多体谅我几分?”
“就说把侄女请回来做客这事,这要放在之前,也不过就是一句话的事,吩咐下去,自有底下的人去办,可如今却不一样,家里要干什么,首先要经过太太首肯才能办成。”
“再说,如今太太每日拘着我去正院立规矩,说这些年来姨娘没有管教好,如今她少不得要重新重新管教,省得走出去丢朱家的脸。”
“我每天天不亮便过去侍候太太起身,晚上侍候到起更才回屋,若是太太不舒服,拖到三五更才回的时候,也不是没有。”
“大爷让我招待侄女,我也挪不出时间来。”
朱成州皱眉。
孔氏是嫡母,她要管教儿媳妇天经地义,这个委屈付氏只能受。
但付氏如今连孙子都有了,她从前又没在孔氏面前立过规矩,如今被孔氏抓着当丫鬟使唤,在儿孙面前也脸上无光,抬不起头来。
朱成州和她到底十几年的夫妻,便是看在孩子的份上也得顾忌一些她的脸面。
而夫妻一体,付氏在这个家的脸面,也是朱成州自己的脸面。
想到这里,朱成州道:“也罢,你且再忍耐几天,我寻个时间去跟爹说说,让他跟母亲提一提,免了你去服侍。”
付氏眼里的喜色一闪而过:“多谢大爷!等母亲那里不用我去侍候,我就把侄女请回来做客。”
话虽如此,孔氏却不是那么容易说服的,她在方姨娘面前憋屈了几十年,如今有机会搓磨方姨娘的亲儿媳妇,当然怎么痛快怎么来,朱老爷说话都未必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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