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姐的火气“蹭蹭蹭蹭”直往上冒,喝道:“谁要做妾了?!本小姐财貌双全,何需做妾?”
她怒指陈秋娘,喝问:“你是个什么东西了,敢在这里胡说八道?”
陈秋娘气得抱着小酒的手都不由收紧,小酒在她怀里被勒得不舒服,不由哼哼卿卿挣扎起来,陈秋娘连忙放松下来,拍着小酒哄。
小孩儿很好哄,很快就不闹了。
陈秋娘这才抬起来,冲着胡小姐说道:“胡小姐没有这个心思就好,不然就算我这个正头娘子愿意松口,让你进门做小,我夫君也不会同意纳你进门。”
“他早就说过,这辈子不讨小老婆的。”
这大抵是陈秋娘这几十年来,说过的,最尖锐刻薄,最硬气十足的话,要是放在两年之前,她肯定不敢说出这样的话来。
所以说,人的脾气,其实是靠养出来的。
居移体,养移气,这话不是空的。
胡小姐的脾气被陈秋娘一激,差点又要压不住。
胡太太眼疾手快,一把摁住她:“琪姐儿,莫气。”
胡小姐看了一眼胡太太,总算恢复点理智,昂起头跟只骄傲的小公鸡似的,冲陈秋娘道:“哼,你一个乡下妇人,也敢在本小姐面前大放厥词?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事关薛顺,陈秋娘的战斗力突飞猛进,比平时厉害了不知多少。
她几乎是想也不想的怼回去:“嗯,顺子哥情愿要我这个村妇做正头娘子,都不要你这个千金小姐做妾。”
胡小姐的脾气终于压不住了,又想动手,这回白果一直盯着她,见她有暴起的迹象,直接把她摁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这时,从外头请的七、八个大夫,全都到了。
有前头大夫的脉案,再和胡小姐一连患行为相印证,请来的七、八个大夫最后一致认同先头那个大夫的诊断:癔症!
事实如此,胡太太再无侥幸可言。
胡小姐得了癔症,朱家这门婚事,就绝对不成了。
而且因为今次闹的动静太大,一口气请了那么多位大夫来,胡小姐身患癔症之事,也瞒不住,很快就会传出去,这么一来,再想说亲,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然而胡小姐本身,显然还没意识到这一点。
她正冲着陈秋娘喝道:“我才是朱家二少爷名正言顺的嫡妻,你这粗鄙的村妇,过门的时候没经过朱家老爷太太同意,无媒无聘,婚事自然做不得真。”
“你要是识相听话,乖乖跪下给我磕头敬茶,以后安心侍奉我左右,我少不得网开一面,让你留在二少爷身边侍候着。”
“你生的几个孩子,也好教他们有个身份,否则……”
她冷笑:“他们成了外室奸生子,一辈子还有什么指望?”
陈秋娘到底没读过书,嘴眼子不利索,一时竟不知怎么回嘴,只气得眼眶都红了,整个人忍不住直哆嗦。
薛双双握着陈秋娘的手道:“娘,你跟一个癔症病人生什么气?她有病啊,你还能跟她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