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殿里的气氛,有些紧张起来,新皇心头一紧,是他吗?
姐姐心头之人是他吗?
他做梦都想成为姐姐的心头之人,可是,他不确定自己有没有这个福气……
毕竟,他至今还记得那个晚上,姐姐给他的一脚刮子,以及那个肩扛望京第一大盗,冰冷淡漠转身离开的背影。
她是那样站在云端的人,无惧皇权,无惧生死,白衣飘飘地往那儿一站,就让人觉得天底下无人能够配得上她。
如果真有,那就只有一个……
新皇抬起眸光,看向那位屡次被先皇夸赞,又在相府替他挡了毒箭的堂兄——宗云蒙。
他这位始终深藏不露的三哥,一直是个谜一般的存在。
如果说谁能解开这个谜,那就是姐姐。
宗云蒙此时的心情,如同从山顶跌入谷底,陷入深渊迷雾里,苦苦挣扎。
他在思索着商夏的想法,却发现自己摸不透。
“这个,没有可比性。”商夏手指动作很大地摩挲着手里莹润通透的墨玉,仿佛生怕天幽国的人不能看清楚,“至于他和战王谁更厉害,也不好说。”
“如果本王非要你说呢?”
此时,战九州身上收敛着的气势全部放开,让整个大厅里都多了一股威压。
商夏身上的气势丝毫不让,甚至于盖过了这位敌国战王。
她轻轻抬眸冰眸,迎上战九州的视线,四目相对,山崩雪裂,冰霜冻结。
商夏清清冷冷的话语,如同珠玉落地:“在世人眼里,自然是战王更厉害,但在我眼里,却是他比战王略胜一筹。”
这话好大的口气!
也就是说,比战王还要更厉害呗?
战九州身后的几人都有些按捺不住了,这女人好猖狂,竟然敢看轻他们威名赫赫的战王。
天幽国的朝臣们都是一阵心惊,商夏大小姐竟然说自己的心上人比战九州还要厉害,陛下有战九州厉害吗?
“哦?”战九州广袖一拂,把手中酒杯重重地放到了几案之上,“谁啊?”
他连多余的语气都略去了,从牙齿缝里蹦出来两个字,问得人心尖儿就是一颤。
战神的威严是从血海里拼杀出来的,是由累累白骨堆积起来的,他一瞪眼睛,便叫人肝胆俱颤。
太后不禁吓得握杯子的手一抖,也不知道是自己年纪大了,还是底气不足,竟是越来越经不起吓……
她只觉得这位战王身上戾气太重,太可怕!
这时候,她该庆幸这个战王没有看上她的女儿。
以宁阳那种柔柔弱弱的性子,若是嫁去这样的国家,嫁给这样的男人,只怕会被吃得连骨头渣子也不剩。
“宗云蒙。”商夏回以三个字,轻缓平和的语气,诉说着最为挑衅的话。
天幽国的朝臣们不由一头雾水……
不是陛下?
战九州微微挑了挑眉,眯起虎目:“你喜欢宗云蒙?”
“嗯,战王没听错。”
“你觉得他比本王更厉害?”
“是的。”
商夏脸上露出微笑,以一种极为微妙的眼神看了身旁男人一眼,便轻轻收回视线。
宗云蒙浑身又僵住了。
整个大厅顿时就炸了。
这相府大小姐不按常理出牌啊!
她手上拿着陛下给她的墨玉龙纹玉佩,嘴上却说自己喜欢宗云蒙,真不知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商夏没卖什么药,只是卖给众人一个信息。
稍微聪明一点的大臣已经知道,新皇背后不但有商夏所在的相府支持,也有宗王府蒙世子的支持。
他们身为天幽国臣子,吃着天幽国的俸禄,本来就应该为国家解难,为国君解忧。
可这朝堂之上,外国使臣如狼似虎,他们却一个个成了哑巴,连站出来帮忙说上一句话的人都没有,好像呆木头一般地坐在那儿,就能够完成任务一样。
他们已经徘徊彷徨了这么久,也是时候做出自己的选择了。
选择新皇,还是太后和晋王一伙,都该好好思量一下了。
新皇虽年轻,却懂礼仪,知轻重,而太后和晋王今日在朝堂上的表现,让人失望。
从战九州对太后和晋王的态度,就能够看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