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桌前,青年男子一色玄衣,头上束着玉冠,眉目之间隐隐藏着一抹忧愁,脸上也是一阵郁郁之色。
姐姐啊!
他的姐姐!
为什么不能只是他一个人的姐姐?
商夏只抬眸看了新皇一眼,便低垂着头,跪下行礼:“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姐姐!”新皇将手指从画上移开,惊坐而起,笑意盈盈看向商夏,他绕过书桌,走到商夏面前,将商夏从地上扶起。
“姐姐何必如此多礼?”
“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免得被人弹劾。”商夏轻笑道,“我如今身份本就有点特别,作为唯一的天幽国一品女官,有不少人盯着呢,若是再在君前无状,不知道陛下得压下多少参我的奏折。”
新皇有些好笑地看着商夏:“御史台向来习惯了鸦雀无声,不会弹劾姐的,至于礼部的那些人,他们若是不想要头顶乌纱帽了,尽可以来挑你的理。”
商夏看着面前意气风发的青年,忍不住打趣道:“陛下如今亲政,连底气都更足了。”
新皇没想到商夏会开他玩笑,不由微微一愣,随即,又哈哈大笑起来。
“我的底气全都来自于姐。”
新皇目光深深地看着商夏,这话说得极为真诚。
若是没有姐姐,他现在还不知道在哪儿喝闷酒呢。
从前宫中,别说太后不把他当做一根葱,就是太监宫女们,也没把他放在眼里。
自从亲政后,大家都恨不得把他当做祖宗一样供着,只有姐自始至终,对他还是这样的态度。
“陛下错矣。”商夏神情严肃地看着新皇,正色道,“陛下能有今日之成就,天幽国能有今日之局面,皆是陛下的功劳,商夏为陛下之臣,为陛下效力是应该的。”
“姐姐胸怀坦荡,光明磊落,做事真是万无一失,让人……”新皇目光悠悠看着商夏,“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
商夏对此不置可否,在君王面前做事,自然得小心万分。
那些妄图把君王当做朋友,或者把君王当成小孩子的人,最后都不会有好下场。
人心是这世界上最难把控的东西,更何况是一个帝王的心。
商夏从不会去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
“陛下今日来此,可是有什么事?”
商夏提起炉子上刚煮好的一壶茶,给新皇倒上一杯。
“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儿。”
新皇将茶杯紧紧捂在手里,掌心传来一阵阵温暖,驱散了寒冬的冷意。
商夏则拿起旁边一杯超大杯的凉白开,一口将杯子里的白开水饮尽。
“只是今日去巡视京郊五营,看到第四营和第五营的士兵训练,心中颇为感慨,听说是姐姐派了专人去指导?”
新皇想起第四营、第五营训练的场景,心中还是一阵心潮澎湃,那些士兵们的状态是他从未见过的一种状态。
他们的训练方式和训练强度,都和曾经天幽国训练士兵的方法完全不同。
他在训练场上,感受到了只有在战场上才能感受到的一种热血,一种振奋。
那样的士兵只需看一眼,便知道他们是真正能打仗的士兵。
直到那一刻,宗寰才真正地体会到,姐姐说要训练军队,不是说着玩儿的。
他相信两年之后,姐姐一定能给他一支强大的军队,前提是,他们真的有两年时间。
“是,这事儿我已经写成奏折,上呈给陛下了。”商夏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