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商夏几乎住在军学院,要么就在各大军中辗转进行指导和训练,回相府的时间很少。
哪怕老管家尤孔,也很长时间才能看到商夏一次,每次商夏在相府待的时间也不长。
商夏几乎已经不怎么过问相府的事情,回来也是例行检查和训练相府护卫,以及督促和考核相府里有志报国的弟妹们。
尤孔依然例行汇报相府的事情。
他也不事无巨细,只挑一些重要的,或者拿不定主意的事报告给商夏。
最近,相府又有年轻小辈想跟着商夏学习本事,商夏问了下是谁,听到名字后暂时没应。
虽然所有人都可以学武,可以强身健体,但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得她手把手的教,不值得教的,她不会去浪费那个时间。
商夏倒也不是说这些小辈不配她教,只是判断他们不适合走行军这条路。
半月后的一个下午,天晴着,阳光给这严寒的大地洒下些微的光和热,太阳底下暖烘烘的。
天空中飘着大朵大朵的云,云后的天瓦蓝瓦蓝的,煞是好看。
商夏正好从军学院回相府。
得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尤孔赶过来汇报相府的事情。
商夏听完,只“嗯”了一声。
尤孔心中安了,默默退了下去,刚走到院门口,便见到了丞相商仁。
“老爷,您来看大小姐?”
尤孔面带笑意,恭恭敬敬地朝商仁行了个礼。
“嗯。”商仁点了点头,迈步朝里走去。
尤孔第一次发现,相爷的背竟然有些佝偻,白头发好像多了,行动也大不如以前那么利索了。
好似突然之间,相爷就老了。
“夏夏。”一道老迈的声音在院中响起,商仁步上台阶,走进女儿书房。
“父亲坐。”商夏没有过多的礼节,自然随和的话语却比任何时候都要让商仁感到轻松自在。
商夏的抽屉里堆着不少书信,她正在一边拆,一边回复,并不避讳商仁在这儿,有些看过后直接就烧了。
商仁看着神情冷肃,有条不紊处理事情的女儿,眼里说不出的骄傲,也说不出的心疼。
身为三朝元老,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自己的女儿如今有多辛苦。
夏夏如今所拥有的名声、身份和地位,都早已不一般,她几乎受到整个天幽国人的追捧。
可看看她院子里的训练器械,看看她手上的茧子,看看她身上的伤,看看她每日如绷紧的弦一样的作息,便知道这一切来得有多不容易。
他商仁今生能有这样的女儿,不知道是几世修来的福气。
天幽国能有夏夏,或许命运将改。
商仁以前也是不信一个女子可以做到如此地步的,可他一步步看着女儿扳倒晋王,压制太后,扶持新皇,又拿捏南黎国大皇子,让南黎国战神战九州也视为对手,他便信了。
“父亲可是有事?”
商夏放下笔,看着对面已愣了许久的商仁,温声开口。
“是有点小事。”商仁偏过头,抬起袖子擦了擦眼角不由自主流出的眼泪,笑着看向女儿,“这一年来,爹已多次上书陛下,请求辞去相位,陛下一直未曾同意,爹想来想去,陛下是不是因为顾忌着你,所以才一直留着父亲?”
这一年来,陛下已换掉了朝中不少尸位素餐的人,重新任用了一批敢作敢为的新人。
若是有人提出辞官威胁陛下,没等他啰嗦完,陛下便一个“准”字让他滚蛋。
几番敲打之后,朝中再也没人敢拿辞官不干来威胁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