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中,四周马蹄声踏踏,不断有金甲卫包围过来,院子内外无数火把高举,将这黑夜照得透亮。
商夏听着周围动静,刮完一个靴子的泥土,又换了一只靴子,一边动作,一边声音轻缓地开口:“那你们陛下的病,可好些了?”
战九州脸色微变,陛下被气病的事情,商夏竟然已经知道了。
她的消息可真是灵通。
即使金甲卫已经在满皇城的通缉他们,她依然知道这些本该绝密的事情。
“陛下病了吗?”战九州故作不知,“是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不知道?商夏姑娘怕是听差了吧。”
商夏也不多和战九州争辩,只弯着腰,神色认真地剃清理着靴子上泥土,好似置这千军万马为空气。
战九州也是个沉得住气的,见商夏不说话,自己也不吭声。
时间就这么一点点过去,院子里的气氛却愈发紧张,南黎国骠骑大将军华戎带着金甲卫缓缓靠近,一步步涌向商夏。
“战王啊。”商夏突然直起了腰,吓得前排的金甲卫浑身一颤,就听商夏说道,“吃水还不忘挖井人呢,战王殿下如今能够重获陛下重用,还得感谢我呢,若不是我频频让你们陛下头疼脑热,你们陛下又不能奈我何,恐怕战王如今还在家里坐冷板凳呢。”
战九州腮帮抽动了一下,又迅速恢复平静下来,笑而不语。
商夏说的倒是真没错。
陛下若不是亲自见识到了商夏的厉害,恐怕现在还在怀疑他连一个女人都对付不了。
如今陛下知道商夏非同一般,对他的理解也就多了几分。
战九州抬眸朝商夏看去,只见她孑然一身立于青石台阶之上,一色白衣随风飞舞,浑身气质冷然,如玄月清晖,而那双冰冷犀利的眸,则好似能洞穿一切。
商夏身后站着一个小厮打扮的人,那小厮低垂着头,人又笼罩在烛火的阴影中,让人看不清他的容颜。
战九州全副心思都在商夏身上,倒也没有细看宗云蒙。
但这院子里却怪怪的,除了商夏和身后的小厮,就没别的人了?
战九州不再废话,直接开口:“商夏姑娘是乖乖束手就擒呢?还是得奋力挣扎一番?不过,我可提醒商夏姑娘,两万金甲卫包围了这方圆五里,商夏姑娘就算是想杀出一条血路,也得杀个一天一夜的吧。”
商夏忽然笑了,眸中笑意如幽然昙花,绝美却短暂,薄凉的语气冰冷让人窒息:“我为何要杀出一条血路?”
战九州:!!
他心头一紧,目光定定看着商夏:“你又想玩儿什么把戏?”
“同归于尽的把戏哦,战王!”商夏笑颜如花,眉眼轻轻弯起,露出战九州从未见过的笑意。
战九州眉头微凝,都这种时候了,商夏到底是真淡定,还是……?
战九州有些猜不出来,如果是真淡定,那她的底气来自何处?
忽然,战九州低呼一声:“不好,这里埋着雷球……”
战九州心头一紧,说话之间,院子里响起一声接一声的爆炸,战九州还来不及撤退,商夏的声音从空中飘出。
“战王既然不想活了,那我们就一起去死。”
“轰轰轰——”
“商夏!”战九州咬牙切齿,忙命人急速撤退,四周金甲卫被震飞,一个个弹飞而起,战九州耳朵嗡嗡嗡直响,四周全是爆炸的声音。
商夏死了吗?
商夏真的死了吗?
她就甘心这么和他同归于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