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桐这话,就像是重锤一般,敲击在整个朝堂之上。
晋王之乱给天幽国带来的危害,大家都是亲身经历过的,如今梁桐把商夏比作晋王,这是要给商夏定罪啊!
“放肆!”
新皇高坐龙椅,神色威严厉声喝道,“晋王乃谋逆反臣,姐姐却是我天幽国股肱,他也配和姐姐相提并论?梁太尉,你说话还是注意着点儿的好,否则,朕拔了你的舌头。”
梁桐面色一白,心脏狂跳。
可开弓没有回头箭,他已经选择了太后,只能一条路走到底。
他不傻,陛下虽然封他为一品太尉,可也不过是因为宠爱他的女儿,虽然他不知道梁兰是怎么赢得陛下宠爱的,但他知道陛下内心里还是瞧不上他。
梁桐微微抬眸看了太后一眼,只见太后满面冰霜,神色坚决,他顿时心里有了底。
“陛下,微臣就是冒着被杀头的危险,也还是要说,商夏如今的所作所为,和晋王没什么区别。”
“是啊,商夏姑娘滥用私刑,私自处决罪犯,这行为可不就是和当初的晋王如出一辙?”太后一党的人跟着附和道。
新皇拳头紧握,狠狠砸在了龙椅上。
正要勃然大怒,就听商夏语气轻浅地开口:“梁太尉。”
众人闻言,不由纷纷向商夏看去。
商夏神色淡淡瞥了梁桐一眼,姿态从容,不急不躁,“我来告诉你,我和晋王之间有什么区别?”
“洗耳恭听。”梁桐斜了斜眼睛,极其敷衍地朝商夏拱拱手。
“晋王不奉皇命,那才叫滥用私权,而我,只是在处理公务。也不知道是梁太尉的耳朵不好使,还是脑子不好使?”
商夏轻笑一声,不徐不疾的语气如雨点般砸落下来,“我是不是已经说过多次了,处决敌国奸细,乃是奉陛下之命,莫非在梁太尉眼中,陛下的命令就只是一道摆设?”
梁桐脸色微变,看向众臣:“陛下什么时候下过这道命令?”
“下过,是密令。”
新皇的声音从高位上传来,对商夏的维护之心毫不掩饰。
梁桐脸都变形了。
陛下如此包庇商夏,还让他怎么搞?
陛下如今已不是那个任人拿捏的黄毛小儿,短短两年时间,商夏已为他建立起几支强大的军队。
皇宫禁军也已尽皆掌握在陛下手中,他们如今逆水行舟,真是难上加难。
梁桐顿时气得说不出话来,偏偏这时,商夏还轻飘飘地说了一句:“梁大人不知者不怪,但是就不要再往本官身上泼脏水了,不然,本官就要上奏陛下,痛陈你栽赃污蔑之罪了。”
梁桐熄了火,魏国公又慢吞吞地开了口:“即便如此,钦南特使行事偏激,引起百姓混乱,害得宁阳公主失去了肚子里的孩子,还伤了梁妃,杀害了十余名禁军,也是犯了罪。”
商夏的目光,终于落到了一把年纪,胡子花白的魏国公身上。
看起来,他的夫人频繁出入栖凰宫,该是与太后建立了紧密的联系。
商夏犹记得两年前,魏国公与另外两位国公一起支持新皇夺权,撞墙威逼太后的场景,那时,魏国公夫人还中了太后的毒。
如今,另外两位国公还未表态,魏国公却已做了那墙头草,又站到太后那边去了。
商夏坐在御赐座椅上,身子挺得笔直,声音不卑不亢:“陛下,百姓混乱乃是有心人在背后引导,臣已抓了几人让人审问,陛下随时可查。
“臣更是从未伤过梁妃,只是梁妃混乱之中踩了宁阳公主裙子,身子压着宁阳公主,臣将她提起放到一边,无数百姓无数双眼睛看着,要查此事很容易,所以,臣不知梁妃身上的伤从何说起。
“至于那十余名禁军,他们可真是费尽了心思的阻止臣救宁阳公主啊!
“臣府上有鹿神医之徒游林子,这些禁军却阻止宁阳公主就医,非要带宁阳公主走,臣无奈之下才下令商国公府护卫阻拦。
“谁知道禁军一心想送命,不顾一切地杀我商国公府护卫,为了自保,商国公府护卫才不得已动手。
“这十余名禁军技不如人,全军覆没,当真是废物!臣正要奏请陛下重新考核禁军,选拔出真正有本事之人。”
商夏一口气说下来,只气得太后一口老血卡在喉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