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的脑仁儿突突跳了两下,看着突然出现的女儿,有些生气。
宁阳什么时候来的,竟然没有人通报,这一个个的狗奴才,竟连栖凰宫的门都看不好。
“柳福!”
太后阴沉着一张脸,语气不悦地唤着掌管栖凰宫的大太监。
这柳福和余兴比起来,还是差得太远了,只可惜余兴已经死了。
是商夏和小皇帝害死了余兴,她虽然不能杀商夏,但小皇帝必死无疑。
“回太后,老奴在。”
柳福从一旁低眉垂眼地走过来,却不动声色看了商夏一眼。
现在,商夏姑娘才是他的主子。
雷公子是他的小主子,商夏姑娘却是他的大主子。
他在宫里混了这么几十年,当他发现太后策划谋反的时候,就知道太后已经无药可救了。
他可不想跟着太后陪葬。
幸好,雷煜公子找上了他,说明来意之后,他立刻就投靠了商夏姑娘。
太后如今垂垂老矣,又阴狠恶毒,谁跟着她谁倒霉。
“公主前来怎么无人通报?”太后的声音阴冷尖锐,吓得身旁的孩子又是一阵发抖。
柳福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脾气温和地说:“公主殿下来的时候,太后娘娘正巧不在,老奴也就没通报……都是老奴的错……”
柳福说着,就跪在了地上,抬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太后冷着脸,没说话。
柳福就继续打着自己,听到连续“啪啪啪”的耳光声,太后这才消了气。
“行了!”太后颇为嫌弃地瞥了柳福一眼,不耐烦地说道,“到门口去跪着。”
“是。”柳福捂着高高肿起的脸颊,颤颤巍巍地走了下去。
得!
再忍忍这老妖婆。
她很快就要摔得头破血流了。
太后铁青着脸,面上阴云密布,抬眸看向哭得梨花带雨的宁阳公主之时,心里终归是有些不好受。
她就算是再心狠手辣,可终归只有这唯一的一个女儿。
她并不想毁掉自己在宁阳心目中树立起来的慈爱母亲的形象。
“宁阳,你别听商夏胡说!”太后缓和了语气,脸上露出一抹不太自然的笑容,“你父皇是母后害的没错,可是对于你,母后从未下过任何毒手,你肚子里的孩子也不是母后害的。”
宁阳只觉得眼前的人陌生得可怕,眼里一片惊恐。
在商夏说出来的那一刻,母后并没有反驳,此刻再解释说不是她做的,未免太晚了。
“那是谁呢?”商夏轻轻问道。
“是梁兰那个小贱人!”
太后厉吼一声,整个人如同一头炸毛的狮子,面对自己唯一的女儿之时,又想极力温和下来。
她看向宁阳公主,语气轻哄:“你若想要报仇,母后立刻让人去把梁兰那小贱人从冷宫里带过来,当着你的面杀了她。”
宁阳满眼泪水,摇着头,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母亲,脚下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从未想过,自己一向敬重的母亲竟会如此恶毒,不仅害死了父皇,也害死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还对大舅下了毒,并计划除掉反抗她的傅皇后。
她以前可是最疼傅晨薇的啊,现在竟然要杀了傅晨薇。
宁阳公主难以置信地看着太后,语气里满是苦涩。
“母后真当我是个彻头彻尾的傻子吗?我是傻没错,可我也是从小在宫里长大的,耳濡目染也跟着您学了一些,有些事情我不说,并不代表我不知道。
“梁兰不过是母后的一个棋子罢了,若不是母后授意,她敢对我动手?
“况且,母后啊,梁兰也没你想象的那么蠢,那日她给我带糕点来的时候,特意暗示我说,是您让人给我做的。
“只可惜,我当时没有细想,一听说是您让人给我做的,我还多吃了两块……”
说到这里,宁阳公主已是泪流满面,她仰起眸,想止住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大殿里弥漫着悲伤的气息,外面夕阳已经渐渐落下,夜幕在闷热的天空中慢慢拉开。
宁阳公主满心绝望,她从未想过,她和萧哥哥期盼已久的孩子,竟然是她的母后给她打掉了。
母后太可怕了。
这真的还是她的母后吗?
“为什么?为什么您要这么做?”宁阳公主抱着脑袋,情绪崩溃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