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的身体有肌肉反应,一旦有人靠近主子,主子就会条件反射性地反击。
可是,一旦主子主动扶他,两人之间有了接触,这种条件反射便会消失,他便有机会对主子下手了。
毛邺如此想着,便吩咐何殚处理现场,看好雷煜,他去去就来。
毛邺却没有想到,事情的发展,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
午后的瑜城,一片安静。
绿叶新发,四处充满生机。
金色的阳光静静洒下,给万物镀上了一层金辉。
天气慢慢热了起来,让人忍不住换上凉爽的薄衫。
经过几场大战,疲惫的军队正在城中进行休整。
毛邺带着浑身伤冲进院子,在众人满目震惊的眼神中,急迫地跑向书房。
江弋冷着眉眼,两手抱剑,直起了腰。
书房里仅有商夏一人,她如往常一般,挥笔写着什么。
毛邺一冲进去就惊惶不已地喊道:“主子,不好了……老大出事儿了,青澜姑娘也出事儿了,老大快去看看吧。”
“怎么了?”
商夏轻轻抬起眸,一双黑曜石般神秘幽深的眼睛,犀利地落到了毛邺身上。
“你怎么受伤了?”商夏问道。
只见毛邺浑身血迹,胳膊和大腿上各有个窟窿,看起来是受了剑伤。
商夏清淡的语气一如往常,却透着冰山一般的冷漠。
这样的商夏,正常,也不正常。
毛邺也没有多想,只是满目着急地看着商夏,急迫地说:“主子,我没事儿,是奸细出现了!”
毛邺苍白着脸色,神色一片焦急,“他武艺高强,身手一绝,老大和青澜姑娘都不是他的对手,老大让我前来报信,他和青澜姑娘还在和奸细殊死搏斗。”
“看到奸细是谁了吗?”商夏神色微凝,冷冷问道。
毛邺立即说道:“奸细脸上戴着面具,分辨不出来他的身份。”
“那他们人在哪儿?”商夏又问道。
毛邺连忙道:“在雷煜老大和青澜姑娘常见面的那个小院子里。”
“具体地址。”
商夏这话说得不带任何感情,看她气定神闲的样子,似乎也并没有那么着急。
毛邺觉得有点奇怪,雷煜和青澜出事,商夏不是应该担心的吗?
不过,商夏向来淡定,如此神情也并不能说明什么。
毛邺皱着眉头道:“主子,我也不太清楚那里是什么地方,但我记得路,我带主子去吧。”
“行,我们一起去看看。”
商夏轻轻撑着桌子边缘,从椅子上站起身来,她“嘶”了一声,作势摸了摸后背。
“主子,你背上的伤还没好,要不……”
“已经无大碍了,走吧。”
商夏从书桌前走了出来,对着毛邺道,“时间紧迫,我们得赶紧去救雷煜,不然,一会儿他怕是支撑不住了。”
商夏大步往前走着,毛邺捂着手臂上伤口在身后跟着。
忽然,毛邺“噗”的一声,嘴里吐出一口鲜血。
他摇了摇脑袋,似乎有些头晕,紧接着,一头朝着前面的商夏栽去。
商夏听到声音回过头来,伸出手扶助毛邺:“小心点儿。”
“多谢主子!”
就在这时,毛邺眼里一道精光闪过,袖中一把锋利的匕首抽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刺向商夏腹部。
江弋站在两人身旁不远处,见到毛邺手肘朝着商夏所在的方向一动,江弋飞奔过来。
下一瞬,江弋呆住了。
只见毛邺手中握着的那把匕首,刺破了主子的衣服,往里刺去。
“难道你不知道我穿了软甲?”商夏面无表情地问道。
毛邺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我这匕首可穿破软甲。”
“所以,你穿破了吗?”
毛邺听到这话,低头往自己手中的匕首看去。
他满目震惊,瞳孔瞬间变大,商夏的白衣服上没有血。
他紧紧握着的匕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商夏一把按住,动弹不得。
他的匕首,根本就没刺入商夏身体,而是被商夏阻止住了。
商夏脸上冷若冰霜,她目光冷凝地看向面前奸细,神情一片冷漠。
她看起来,竟然像是早就知道了他是奸细。
“抓住他!”江弋大喊一声,“抓住这个妄图刺杀主子的奸细。”
毛邺:……
这怎么可能?
商夏不该察觉到他行刺的,她不该的!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毛邺!”就在这时,一道咬牙切齿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毛邺猛然回头,只见一个男人满头包着白布,只露出一双黑黝黝的眼睛,两眼死死地瞪着他。
这人……竟是如此的熟悉!
毛邺立刻就想到一人,可是……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没有死?
他亲自割下了那人脸上的皮,亲自用匕首刺入了他的左胸,他怎么会没有死?
“周里!”毛邺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男人,咬牙切齿地道,“你没死?”
“没有抓住奸细,我怎么能死?”周里捂着胸口,一步一步走上前来。
毛邺瞪大眼睛,一阵不可思议:“我明明将一把匕首刺进了你的心,你怎么可能没死?”
“游公子说了,我内脏反置,我的心脏,长在右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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