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样的计?”南黎国皇眼睛都亮了起来,目光熠熠地看向自己儿子。
战九州也不禁抬眸看向二皇子。
战天野看了眼父皇和战王,开口道:“瑜城,有条洺河穿城而过,如今河水早已解封,城外无数尸骨堆积,不如我们……”
“怎样?”
“利用这条洺河,往瑜城城内传播瘟疫……”
大帐里的气氛一阵安静。
这个方法确实毒。
二皇子轻咬着嘴唇,解释道,“父皇,眼下我军损失惨重,只有用一些非常规的手段,才能收到很好的效果,所谓兵不厌诈,战场上风云诡谲,人命关天,我们倘若一直无法攻破瑜城,军心涣散,怕是只能铩羽而归。”
南黎国皇陷入一阵沉默,许久,才抬眸看向战九州:“战王以为如何?”
“好计。”战九州无奈苦笑,却也只能表示赞同。
他一生光明磊落,靠着过硬的军事本领,打下南黎国无数疆土,灭掉数个国家,可没想到,遇上商夏,只能对这种阴私的手段说一声好计。
“那就这么办。”南黎国皇直接就拍板了。
“父皇,既然已经决定这么做了,那事不宜迟,同时,我们还可以抽点兵力去迎接援军,或可前后夹击商洲的军队,让他再也回不了瑜城。”
“可。”
南黎国皇目光赞赏地看着自己二儿子,眼里露出微笑来。
虽然这方法阴损了些,但是眼下,有办法对付商夏就已经不错了,他们根本没法考虑那么多。
“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做。”南黎国皇道,“父皇等着你的好消息。”
“是。”战天野恭恭敬敬道。
这一刻,战天野从自己父皇眼神中看到了他从前对自己的那种认可和信任。
战天野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日后只要他好好表现,定会让父皇对他刮目相看,到时候,父皇说不定会把皇位传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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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幽国,南境边界。
一片古老的落叶森林之中,刚刚伏击了敌人,经过一场浴血奋战,伤亡惨重的天幽国军正躺在树林中休整。
他们的将领商洲站在一棵树下,冷锐的目光扫视着军中将士们惨烈的状况。
他们十万大军,经过这场血战之后,已经只剩下两万人。
他们以被称为乌合之众的八万人马的代价,让敌军精锐损失了近十万人,这已经很是不易。
然而,敌人总共二十万大军,眼下还剩十万精锐。
他们仅剩的两万人马,不但不是精锐,其中,还有伤残人员。
虽然军学院学生已经分别安插到将士们之中去起带头作用了,但南黎国大军毕竟是经过了严格训练的勇猛军队,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对付得了的。
好在,军学院的将士们英勇无敌,虽然损失了一千多人,但还剩下小四千人。
商洲几乎已经感受到,随后的压力,几乎全压在了军学院将士们身上。
商洲捏了捏怀里的锦囊,想起了临走前姐说的话:“走投无路之时……打开。”
他现在的情况,算是走投无路了吗?
他还有两万人马,还有军学院的将士们,他还不算走投无路。
但是,要以两万人马的兵力,灭掉敌人剩下的十万精锐,简直难如登天。
商洲沉思了一会儿,召集谷灭、竹篾讨论事情。
三人正在商议接下来的战况,苏栎匆匆走来:“商将军,军中有人闹起来了。”
“因为什么事儿?”商洲不动声色问道。
“有人不服军学院将士的管教,一个地方军的将领被安排在军学院将士的队中,不服气,说我们军学院的学生只是些黄毛小儿,只会纸上谈兵,没有实战经验,他正在煽动闹事。”
“先提醒一下他,必须服从军令,若是不听,就把他当作奸细,处置了。”商洲神色淡淡,神情冷酷地发出号令。
眼下事态紧急,敌人的十万大军随时都会追上来,他没空跟那些闹事的地方将领纠缠。
谷灭和竹篾都是一愣,但谁也没说什么。
商洲是主子亲自培养出来的将领,无论是雷霆手腕,还是行事作风,都和主子极为相似。
很快,那边传来惨叫,苏栎在行刑。
商洲置之不理,只抬眸看向面前两位将军。
“这次伏击南黎国军,我军损失了八万人马,敌军损失了十万,二位将军以为,我军以剩下的两万人马,应当如何才能应对敌军剩下的十万人马?”
这是个天大的难题。
因为他们手上仅剩不多的兵马之中,大部分人都没什么战斗力。
商将军虽然极力凝聚大家,可还是无法掩盖他们的弱势。
谷灭摇了摇头:“难!我军的战斗力实在是弱,恐怕无法消灭敌人的十万精锐。”
“是啊,太难了。”
竹篾也不禁皱起了眉头,表示希望渺茫。
他们虽然召集了十万兵马,战斗力却抵不过两三万精兵。
这次伏击能灭掉敌人的十万人,已经是奇迹了。
眼下他们仅剩下两万人,说什么都不可能灭掉南黎国大军的十万精锐。
“我有一个想法。”商洲忽然开口道。
“商将军请讲。”
谷灭和竹篾一听这话,顿时挺直了脊背,两眼发亮地看着商洲,一副洗耳恭听的样。
商洲抬眸看向二位将军,语气平静地道:“我军两万人马要灭掉敌人十万大军,或许有点难,但是,敌军二十万援军莫名就被干掉了十万兵马,也会觉得惊恐。
“尤其是统率他们的三军将领,更会万分焦虑,援军尚未到达瑜城,就已经损失了一半人马,我相信他们的大将军元晖比我军更恐慌。”
“商将军言之有理。”谷灭和竹篾二人连连点头。
商洲道:“所以,我们可以擒贼先擒王,偷袭敌人的指挥营,让敌军溃散,再各处设伏,各个击破。”
“是个好主意。”谷灭赞同地说道,“以我们眼下的处境,要想取胜,就只能铤而走险。”
竹篾犹豫着说道:“但是,要在十万精锐大军之中要攻下敌人的指挥营,也绝非一件易事。”
“是。”商洲轻轻敛了敛眸,语气沉沉地道,“而且,敌人必定早有所防备,我们很可能有去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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