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慕听雪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已经在天字一号暖室里了。
她想不透彻,自己究竟是怎么了?
明明可以拒绝晏泱,去自个儿的玄字一号暖室,避免独处的尴尬。可她偏偏点了头,还真跟着孩子爹进来坐了!
“娘亲出汗了。”
泽宝可殷勤了,取出一方帕子,针宫局最好的女官绣的。他站到椅子上,轻轻帮慕听雪拭汗。
他从小没娘,只有坏爹爹。
老爹又常年在军中,真正陪伴他的时间其实是很少的。
慕听雪是真的如坐针毡,求助的眼神投向孩子亲爹:“摄政王殿下,您不管管小世子么?”
管?
晏泱剑眉微挑,略一思索,沉声道:“阿泽从小没有母亲照顾,本王又常年征战,很少陪他。”
慕听雪微愕。
什……什么意思?
她本以为,摄政王殿下会制止泽宝这种离谱的行为,谁曾想,摄政王殿下竟然用惯有的凛冽语气,面无表情地替泽宝卖起惨来。
泽宝耷拉着脑袋,露出一副宝宝委屈但宝宝不说的模样来。
“可——”
她才辩驳一个字。
晏泱顶着一张万年冰山的脸,继续语出惊人:“阿泽只有在慕姑娘身边,才肯好好吃饭。”
慕听雪没想到,泽宝竟然这么依恋自己:“他平时在家里,都不好好吃饭的么?”
晏泱颔首。
泽宝对戳手指,眼神乱飘。
慕听雪见这状况,提着的心渐渐放下了,她以为,晏泱说这些,只是想让自己帮忙劝劝孩子。
“本王有个不情之请。”
“摄政王殿下太客气了,您请说,泽宝的事我能帮自会尽力帮……”
“嫁给我。”
慕听雪彻底呆滞了,整个人如遭雷劈。
这个世界疯了吧,嫁给权倾朝野的摄政王?她才刚刚跟覃岭王和离,不超过一刻钟。
她现在只是个普通商女,哪里惹得起摄政王!这未免太惊悚了!
“您……您,您……”
她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呼吸都变得困难,“如果您是为了解决泽宝的吃饭问题,犯不上做那么大牺牲的。可以让泽宝来我家吃饭,我不忙的时候,也可以去摄政王府陪他用膳。”
晏泱眸光微暗。
他很克制地,向她表达了心悦之情,希望她能嫁给自己。
却遭到了无情的拒绝。
“本王不觉得是牺牲。”
“摄政王殿下,您是一个负责的父亲,我很敬佩您。”慕听雪很慌,但至少还算清醒,没有被男色和萌娃冲昏头脑,“我也能理解,泽宝母爱缺失,才会叫我娘亲。但——婚姻大事,需得慎重。”
“你不愿意。”
晏泱内心挫败。
“是。”
慕听雪给予明确的答复,“摄政王殿下您是云都的一片青天,定能明了民女的苦衷。”
刚刚跳出婚姻牢笼的她,绝不会随随便便,再度陷入泥潭。
她和摄政王,一没有感情基础,二不门当户对,三出于种种复杂暧昧的政治关系,都不适合成为夫妻。
晏泱沉默。
三州兵马,北境虎狼,操戈万里烽烟时,他都未曾有过半点彷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