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
晏泱颔首,“大自在佛寺的主持威望极高,以国师自居,他辱骂太后,宴会上竟无一人敢反驳。”
慕听雪:“……”
今日一番交谈后,她对云煌国的国情,有了新的看法。
这个国家真是烂透了,国将不国。
先帝也是烂透了,大昏君一个,死的好。
至于弑君者晏泱,或许,并不想外头传言中那般跋扈专横,他是有野心,他是在行谋逆之举,一方面是为了他自己的私欲,这没得洗,但,另一方面,此人也的确心忧社稷,惩贪治恶,对得起天下百姓。
*。*。*
晏泱走后。
云都城的天,就变了。
寒风怒嚎,天地素白,以万物为砧板,以恶商为鱼肉。
镇北军和刑部一起出动,一下午的功夫,就连续抓了三十四名富商巨贾,连带着他们的亲属,所有偷税漏税的涉案人员,无一幸免!
昭狱挤满了,受刑之后的凄厉、懊悔哭嚎声,响彻在云都的上空。
“摄政王殿下有谕,凡供认不讳,主动补交赋税者,只斩一人,不祸及三族;凡隐瞒不报,作奸犯科,补不全所欠商税者,即刻抄家,夷三族!”
三十四名在册的富商,审了一下午,竟然有超过一半,补不全这十几年贪墨的税款!
户部尚书还是太保守了,八百万?这些上侵国帑,下刮黎民的恶商们,至少偷税漏税了一千八百万!
一茬又一茬的脑袋,在午门斩首。
鲜血染红了雪地。
顾花奴在昭狱,受齐全了十大酷刑,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她挨不住疼,把丈夫慕宗图和买卖瘦马的事儿给供了出来;慕宗图被抓了进去,吓得尿了裤子,直接奉上了偷瞒的赋税,本以为能逃脱,谁知道朝廷又追究起他干违法人口买卖,一顿好打。
天黑了。
慕听雪关门打样。
“大姐!听雪姐!求您发发慈悲,救救弟弟的命啊!”
悲怆的哭声,从织锦楼的门口传了过来。
一个蒙头垢面的年轻男子,身上穿的丝绸倒是极名贵,奈何逃跑得太急,路上摔倒了烂泥坑里,脏污不堪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磕头,“爹娘都被官兵抓了,只有大姐您能救我了,呜呜。”
慕听雪给织锦楼的门面儿落了青铜锁,蹙眉打量着地上的泥人:“慕公孝?”
差点没认出来。
昔日风光无限的慕家二房少爷,如今落魄至此,街上的乞丐都比他干净齐整。
“正是弟弟!”
慕公孝猛然抬起头来,哭着哀求道,“大姐您和摄政王殿下、摄政王世子关系好,恳请您帮弟弟说说情,偷瞒的赋税都补上去了,瘦马买卖的事儿,都是父亲一人的主意,放印子钱也是母亲的主意,弟弟是真的什么也不知道啊!”
慕听雪乐了:“孝出强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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