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殿下,有何高见?”靖羽公离泛皱眉,他不支持长公主做户部尚书,他妻子还是大长公主呢,不照样呆在家里给他生孩子、给他管理后院儿?
“母后和摄政王之所以不采纳离公的计策,并非独断专横,而是怜惜南方的黎民百姓,实乃大善。”
慕听雪丝毫不惧,迎上了离公挑衅的目光,“剜却心头肉,补得眼前疮。用南方黎民百姓的身家,去换北方短暂的和平,离公此计策才是真的短视。”
离泛:“你——”
他之前还跟群臣抱怨了一句女人生来短视,不适合入朝为官,这立刻就被当堂打脸了。
慕听雪步步逼问:“敢问离公,准备派遣何人去南方收棉布?如果本公主没记错的话,南方三省,最大的棉田地主是离家,最大的棉纺织业龙头是离公的叔伯,而你们离党提出的七成收入归地主和棉商,二成收入归朝廷,一成收入归百姓,照这样在南方征收二十万匹棉布,无异于把南方百姓往死里逼!”
离泛又急又气,没想到自己家族搜刮民财那点子龌龊事,都被她扒拉出来,摆在明面儿上了,老脸要挂不住了。
离党的官员们,纷纷低下头,眼神闪躲。
要说这金銮殿内,最震惊的,并不是离泛,也不是南宫大司徒,而是坐在龙椅上的小皇帝谢玄宸。
皇姐要入朝为官?
皇姐身为女子,要参政干政?
母后已经立了自己,难不成还想搞个皇太女出来?自己这个皇帝又算什么?
谢玄宸开始恐惧,第一次,他从这个曾经深深喜爱的皇姐身上,感受到了巨大的威胁——长公主是正统,比他正;长公主是太后心尖宠,他是捡来的小垃圾;长公主在民间声望极高,而他只是个没有政绩没有声望的傀儡。
谢玄宸心乱如麻,他还没能控制局势,就已经出现了下一个继任者?
不行!
他要冷静!
事实证明,谢玄宸是个优秀的政客,他更没有像其他臣子那样愤怒,更没有说一句难听的话。
相反。
他一脸欣喜地从龙椅上走了下来,主动走到了慕听雪面前,抓住了她的手,双眸迸发出神采来:“朕觉得,皇姐说得都对。这北边的仗应该打,陆家父子巨贪应该剪除,侵占兼并南方棉田的官绅豪强也应该彻查!皇姐如此聪慧,这户部尚书之位,非卿莫属。朕得皇姐,如虎添翼,如龙得水,实为万幸!”
晏太后眉眼舒展,笑了。
小皇帝虽然是个傀儡,但对自己有利的话,那就是圣旨。
离泛眉头深锁,恼了——什么意思?要查他离家兼并棉农土地?该死的长公主,都怪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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