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呐,就按我说的法子试试,最多一个月,天晟估计就不玩儿了。”
慕听雪胸有成竹。
茗国夫人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当真这么有用?这里头藏有什么秘密。”
慕听雪解释道:“这一招,叫重复和被考评。能够迅速扼杀孩子对某项玩乐的兴趣。”
这是职业术语。
美容师每天给客户做同样的按摩、用同样的手法做脸,如果她的技术没有被考核过关,女人们会放心去美容院消费么?
中学老师,如果不是一二十年重复同样的教学内容,他的升学率也没有被考核,家长能放心把孩子交给他么?
这就是工作的本质,不断地重复和被考评。
或许,不少从业者一开始是深深地爱着自己这个行业,充满兴趣的,但是在日复一日的重复和考核中,很多人会丧失兴趣热爱。
慕听雪在现代的博士生导师林红,就曾经用这个方法,成功让家里孩子戒掉了吃鸡游戏。
茗国夫人似懂非懂,但她决定大胆一试。
*。*。*
云都玩咖很多。
促织已经有好几百年历史了,有一条促织街,四十多家斗促织场,人潮汹涌,满城的纨绔子弟都提着笼子,带着自己的宝虫,前去一战。
既斗蛐蛐儿,又能下注赌钱。
虫友、赌友云集。
崔天晟穿着月白色锦袍,外头套着一件紫貂皮背甲,顶着张喜庆可爱的娃娃脸,提着个紫竹筒,里头装着一头金翅势虎大蛐蛐儿,袖子里揣着三千两银票,做贼一样偷偷跑向促织街上最出名的一家斗场。
忽然间。
一个高大戎装的黑影,挡在了斗促织场的门口。
晏泱眸光阴鸷,眉头紧锁,宛如瘟神挡道。
“哎呦娘嘞——”
崔天晟呜呼哀哉,知道今儿是玩儿不成了,被小舅捉到,必少不了一顿瓷实的打。
屁股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晏泱压抑着怒火:“屡教不改!”
崔天晟不恼不怕,喜庆的娃娃脸上尽是讨好的笑容:“小舅别生气,是侄儿不争气,是侄儿不学好,是侄儿烂泥扶不上墙,小舅您骂一回,侄儿就长进一分;小舅您打一回,侄儿就大彻大悟一次。”
晏泱额角青筋直跳:“……不打你。”
“真的?”
崔天晟满脸的不敢相信,笑得更欢实,“转性儿啦?莫非这就是爱情的力量,把一个活阎王,变成了绕指柔。”
晏泱强忍着弄死他的欲望,取出一份军令状:“签。”
崔天晟定睛一看,乐得咧出了牙花子,“允许我每天玩两个时辰的蛐蛐儿?天呐!我是在做梦吗?签,马上签。”
晏泱一脸的阴沉。
大姐晏岚是精明世故之人,姐夫恒严伯幽州刺史崔士宁也是不露锋芒之辈,究竟是怎么生出这么个混账玩意儿的。
因为太爱玩促织了,所以国子监的监生们还给侄儿取了个外号——蛐蛐儿世子/崔蛐蛐儿
“这军令状,肯定不是外祖母的意思,她老人家可看不得我斗促织。”
崔天晟脑瓜子并不笨,是那种标准的脑子灵活但就是不干。
晏泱沉声道:“长公主的意思。”
崔天晟深深的感动了,不再是那种无赖式的笑,而是孩子般的开心:“小舅妈真是九天下凡专门来拯救我的仙女。”
晏泱听到“小舅妈”这个称呼,满腔的怒气顷刻间烟消云散。
头一次觉得,这个皮猴子竟然也有那么两分可爱。
“每五天写一次自述总结。”
“知道知道。”崔天晟摆摆手,觉得只要能天天让他玩蛐蛐儿,这都不是事儿。
半个月后,甚至都没要一个月。
崔天晟崩溃:“我真傻,真的——”
玩蛐蛐儿的总结根本写不完!想死!
一开始只是觉得自述总结恶心,后来连带着看到蛐蛐儿都难受起来,再也不想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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