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婉婉连续三日,持着礼盒过来军中了。
给摄政王准备的名贵礼物,都被一一退回。
她不死心,觉得可能是那些金银器玉俗物,他瞧不上眼,便学着娘讨好父亲那一套,亲手做些荷包、衣物、点心吃食送过来,展现自己贤惠体贴的一面,与旁的那种高高在上、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贵女不同。
如之奈何?
晏泱依然不买账!甚至一个眼神都懒得给她,一句话也吝啬与她说。
“小姐,摄政王也太傲了吧。您都来三此了,按规矩,也应该把您请入帐中,双方叙礼坐定,再奉茶招待。”丫鬟巧燕懊恼不已,觉得自家主子受了天大委屈。
她们在东南光州的时候,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神威侯是东南的土皇帝,主子是东南的公主。
怎么到了云都,还被人这样作践。
“好了,你别烂嘴龟子乱嚼舌头。”
苏婉婉给了一个制止的眼神,警告道,“这里不是咱们的地界,天子脚下,得注意分寸。摄政王若真是那么容易拿下的,早就妻妾成群了,何至于二十八了,才跟长公主订婚。”
晏泱的冷漠,非但没能让她知难而退,反而令她越挫越勇。
提起长公主,巧燕眼中浮现几分怒气,她虽在小姐身边伺候,但却是三少爷苏子让相好的。若非长公主从中作梗,她男人本该是下一任东南大都督的。巧燕并非奴籍,而是苏家一位宗亲的女儿,名义上是给苏婉婉做丫鬟,但实际上平日里跟着小姐一起读书、学画,更像是伴读。
“长公主哪里比得上您,她蛮横霸道,插手政事,没有男人能够长期忍受这样强势的女人,这在《女诫》里头,是被人唾弃的悍妇。小姐您只要表现得事事顺从,温柔善解人意,再加上娘家势力的加持,早晚能夺得摄政王的欢心。”
巧燕丝毫不怀疑,自家小姐能嫁入晏家。
只有傻子会拒绝送上门来的强大联姻势力。
虽说苏家长期与中立的南宫一族联姻,但苏家两百年来从未公开与晏家交恶,不存在世仇问题。
苏婉婉听了这么一番话,顿时有了主意:“你说的对,长公主利欲熏心爱出风头,我就淡泊明志莳花弄草;长公主做摄政王妃,我就本分做侧室;长公主想碾压摄政王一头,我就唯摄政王马首是瞻。以不争为争。”
想法很美好。
但现实很残酷。
当她再一次鼓足勇气,去搭讪晏泱,递上暧昧礼物的时候:“殿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不方便。”
摄政王冰冷的目光,慢慢刺向了她,“苏小姐日后不必再来,晏某下个月就要成亲了,是有家室之人。”
婚期定在十一月。
大婚的一应事宜,已经在紧锣密鼓地张罗中了。
他原本以为,西南柳州一仗打完,回来差不多可以成亲;但敌人不堪一击,他提早一个多月回来了。
苏婉婉脸色苍白。
她没想到,摄政王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如此直白的拒绝。
这不啻于扇了她一个耳光,令她感到难堪极了。
“殿下怎好如此说话,婉婉并没有跟长公主殿下争抢的意思,婉婉一直很敬佩长公主殿下,打从心眼儿里为你们的婚事高兴。”
她委委屈屈,眶子里已经闪出了泪花,“婉婉心悦于您,与您是否成婚有家室,并不冲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