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太后娘娘的,是双串紫翡珍珠项链,紫翡翠珠与紫珍珠交替,翠质冰透,珍珠华贵,光彩夺目,端庄吉祥。
给皇后娘娘的,是一对凤钗,飞凤展翅,口含紫珠,盈盈润泽,工艺大器。
“这设计得还真不错。”
慕听雪接了首饰匣子,过目之后,很是满意,“正好我今日入宫,觐见母后,捎带过去。”
这个便宜弟弟,若是生在现在,也能当一名珠宝设计师了。
“你别夸他,不成器的东西。”
经过数十日的修养,肃卿伯已经能下床了,血压也降了下去。老人家闲不住,又跑来紫珍斋帮忙看顾生意,“这哪里是臭小子的功劳,都是雪儿的紫珍珠好!”
经此一病,慕宗启又添了白发,皓首似白雪,皱纹如刀雕。
往昔,他的眉头总是皱着的,似有化不开的愁;而今,他却是眉目舒展,笑意盈盈。
见到独子终于做出点样子来了,老人家焉能不喜?
“该夸得夸,该惩罚也要罚。”
慕听雪接言道,“父亲您多提点着他,慕风太年轻,容易犯错。要允许年轻人犯错,不能一棍子打死。”
慕风感激地望着她。
这还是第一次,姐姐当着父亲的面儿,帮自己解围。不至于令他太难堪。
慕宗启隔着袖子,抓住了女儿的手,眼眶微微有些发红了:“风儿不晓事,多亏了有你和摄政王在,提点他,把他从泥潭里拉出来。”
慕听雪心里咯噔了一下。
原来,父亲什么都知道。他猜到了忽然病重,是独子所为。
这对他来说,太残忍了。
慕听雪选择不揭穿,双方默契地当做什么也没发生,维持着家庭的一团和气:“父亲留神着,给慕风找个媳妇儿,有媳妇儿帮忙管着,他就上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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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官宫女们,一通忙碌,挂上了冬天用的杏色帏帐,廊下燃起了一盆盆红罗炭。
把栖凰宫装点得,温暖如春。
七八个大臣,在里头议事。
慕听雪来的时候,就听到殿内传出了激烈的争执声。
“启禀太后娘娘,崔令公迁祖坟入云都,沿途扰民扰官,征调了六个州郡的劳役,刺史、城主、知府、县令无不夹道相迎,主动送上祭奠的礼物供奉,送葬的队伍浩浩荡荡足有百里。一应车马费用、金银玉器,靡费不知凡几。房西县的孙县令,就因为接待崔家迁坟的队伍,过于操劳,竟活活累死!恳请太后务必严惩!”
离尚书声音激愤,严厉上奏。
你们弄死我离家的女婿,我也要弄死你晏家的女婿!
“冤枉啊!臣全家在云都定居,想着为了日后祭祀方便,把祖宗陵寝迁过来,葬在武安公晏氏吉壤边上,之前询问过太后娘娘和摄政王的意见,都是首肯了的。”崔士宁的声音,很委屈。
“劳民伤财,死的不止一个县令,还有沿途劳役的百姓!送葬队伍收贿,影响极其恶劣!”
“离大人何必咄咄相逼,闹成这样,也非崔令公本意。他是内阁重臣,宰辅丞相,下头的刺史知府县官肯定会自发地巴结奉承。依我看呐,崔令公肯定没有要求沿途征调劳役,而是那些地方官主动送来的。至于那个累死的县令,也是为了竭力讨好崔家,这等阿谀小人,死了有什么打紧?”
“晏锡,你一派胡言!地方县令父母官的性命,在你等晏党口中,就这般微不足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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