嵩元郡夫人看向长公主,用一种长辈的口吻道:“怎么能让世子干洗衣服那等粗活?若是有个一差二错的,该如何跟晏家列祖列宗交代?”
慕听雪就算再迟钝,也能察觉出来,这个崔秀莲,对自己有意见。
“孩子又不是残废了,自己动手洗两件衣服而已,郡夫人何须大惊小怪。我们家泽宝,也不是纸糊的,他是个小男子汉了。”
“洗衣是低等贱民做的事儿,但世子不同,他极为尊贵,无需做。”
嵩元郡夫人针锋相对,一双吊梢眼越发锐利了。
她很不喜欢长公主。
其他人倒是羡慕她夫君,能够入云都荣膺礼部尚书,可她觉得,崔士宁被离泛设计踢出内阁,中书令之位空缺的时候,最有资格提上来的,就是她丈夫!
以她丈夫的官场资历和家族背景本可以入阁拜相的,她本可以风风光光当个丞相夫人。结果长公主把萧望之给推上去了,她就只能做个礼部尚书夫人。
这里头差距可海了去了!
摄政王是第一权臣,把持着朝政,还有晏太后照应着,这中书令丞相,不管怎么看,都应该是晏家宗亲来做!萧望之是什么玩意儿,罪太子太师,萧家几十年前和晏家可是敌人呢,这不是胡搞么!
“听闻长公主殿下曾经失踪十几年,自小生活在低等商户人家,难免沾染了些习气。可您不能把这些不好的习惯,教导给世子,他是晏家的宝贝长孙!”
正在看田契的晏泱,目光如锋利的冷箭,倏然射了过来。
面色不善地盯着嵩元郡夫人。
这位老夫人吓了一跳,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知道惹了家主不快,抿了抿唇,低垂下头。
慕听雪一声轻笑:“您是在教我做事么?”
嵩元郡夫人觉得她话里有刺,心里挂火儿,一时之间没忍住,反唇相讥:“长公主殿下尚未嫁入晏家,就怂恿摄政王和茗国夫人,把晏家的五万亩良田给捐出去,还把家奴们都放良,这是何居心呐?摄政王是宠爱您没错,但这晏氏族中大事,终非您一妇人所能裁夺。”
这是她不满长公主的另一个点了。
凭什么啊!
那五万亩良田中,其中有一万五,是她和丈夫这一支的。是祖祖辈辈辛苦攒下来的田地基业,为什么要白送给家奴、流民?
你倒是做好人,博了个慷慨的名声,就不管宗族里其他人的利益了么?真是太自私了!
“是本王的主意,与表妹无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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