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上下,几千口,全部被下了狱。
昭狱关不下,就关进大理寺和刑部的天牢里头。
整整一个下午、一个夜里,长满了尖刺的荆棘鞭子抽打声,棍棒板子的击打声,铁刷刷掉皮肤的凄厉哀嚎声,还有用烙铁在身上烙印的惨叫声,敲断骨头的咯吱声……天牢、昭狱,变成了血腥的人间地狱!
“三日后就要斩首了,为什么还要对我们用酷刑,折磨我们?”
秦家人崩溃了。
为什么就是死,也不给个痛快。
“为什么?呵呵。”
一个瞎了眼缺了腿的老头,穿上了尚书右仆射的绯色官袍,自阴暗中走了出来,他脸上有刺下的耻辱金印,表情已经扭曲,充满了报复的快感,“你去问厌泱啊?为什么要制造冤狱,把老夫全族抄家刺配流放?问他为什么要对南宫家人用酷刑,问他为什么要褫夺南宫氏的天启公爵位、罢免了所有南宫子弟的官职?!”
此人,正是刚刚被小皇帝谢玄宸,从昭狱里释放出来的南宫界。
不仅把他给放了,还赦免了他所有流放在涯州的宗亲,允许他们返回云都故乡。同时,把南宫界一直渴望着的内阁丞相之位,给了他。
晏锡倒了,罢免了官职,这尚书右仆射右丞相之位,顺理成章地就落到了坚定的保皇派南宫界头上。
如今,谢玄宸彻底亲政。
一个叛国罪,把除了长公主之外的所有厌党,一网打尽。
那么,他就可以出狱了。
不止南宫一族被赦免,他的长子南宫嗣之也官复原职,被晏集挤掉的礼部尚书之位,又还给南宫家人了。
而南宫界内心的憎恨、憋屈,却无法消除。他要通过狠狠地对秦家人、晏家人、崔家人使用十大酷刑,来发泄!
“厌芸呢?那个小娼妇呢?怎么没抓住?”
南宫界恶狠狠地看着逮捕名单,发现缺了一人。
“回禀丞相,厌芸提前逃跑了,已经离开了云都,似乎是向着白帝州的方向而去。有士兵护送。”
“混账!”
南宫界大怒,一掌狠狠拍碎了桌子,怒不可遏骂道,“厌芸是叛国贼秦昭意的亲娘,又是厌泱的亲姐,她的肚子里还怀着个小叛国贼,怎么能放她逃跑?追!务必不惜一切代价捉拿归案!”
顿了下,又补了一句,“如果捉拿途中出了什么意外,生死不论!”
一尸两命才好呢。
最好死了个干干净净!
斩草不除根,出风吹又生。
“遵命!”
厌芸跑了,南宫界更生气了,他目光一转,落在了秦昭意他爹身上,狞笑道,“秦川,听说你有一双巧手,是个顶好的木匠、铁匠,长公主给了你不少图纸,造出了很多机械,可赚了不少钱吧。”
秦川被绑着,倒挂在了铁索环上,身上布满了可怕的伤痕。
浑身上下,一直在滴血。
血液逆流,落在了他的眼睛里,几乎已经看不清了,只朦胧中可见一个摇晃的血色南宫界。
芸儿跑了……太好了……长公主的尖兵营特种小队果然很厉害,成功把孩子他娘给送出城去,保护了起来。只要顺利抵达白帝州地界,这些人就没有办法。
“可不,秦家的十家机械作坊铺子,抄出了几百万两银子。”
离泛推开了审讯室的门,脸上带着残忍的笑,走了进来,“秦家可真是受长公主厚爱,秦家天工开物阁搜出了二三十张价值不菲的机械图纸,每一张都是长公主亲手绘制的,每一张都价值连城。”
语气不可谓不酸。
论亲戚,他还是长公主的亲姑父呢,怎么着,也比秦川近一点儿吧。
结果倒好,离家什么好处都没捞到,离家也有很多卖农具、机械的铺子啊,也养了一些匠人啊,怎么就没见长公主给图纸?
“离大人,你说怎么办?”
“把他十根手指,骨头全部砸碎。”
离泛轻飘飘的一句话,就好像在说今天的天气一样平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