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扫视了亲人一圈,发现受伤最重的,不是二姐夫,竟是晏仁卿表弟。
他面色苍白,双手被绷带包扎,绷带染红。
“你手怎么了?”
慕听雪心里唐突了一下,她上前,检查了一下仁卿表弟的手,发现他十指尽断,粉碎性骨折,“他们对你用了重刑?”
晏仁卿静静地看着她,唇角露出一个苍白的微笑,漂亮的瑞凤眼中似有微光在闪。
秦川痛苦哽咽道:“都是我没用,仁卿是代我受过。离泛原本是下令砸碎我的双手,仁卿也不知道跟离泛说了什么,惹得离泛勃然大怒,亲自用锤子一根根敲断了他的十指,大骂他是……是……”
“骂我是娼妓之子。”
晏仁卿反而一脸坦然,“我这双手没什么用,废了就废了,秦大人的手却可以为表姐造出很多有用的机械来。”
慕听雪定定地看着这个狼崽子。
她没想到。
对晏家毫无归属感,曾经想要毒死小舅,甚至对晏泱起过坏心的仁卿表弟,竟然会在昭狱里,奋不顾身地保下了二姐夫!
“我去菜市口看了砍头,姓离的和姓高的脑袋,好似番茄一样扑哧喷出汁来。”
晏仁卿的唇角露出一个灿烂的,如释负重的笑。
那是,大仇得报的快慰的笑。
慕听雪恍然大悟。
晏泱最恨的是晏家人么?
恐怕不是。
他最憎恨的,是一手调教出来了花魁红叶,利用她、压榨她、让她生不如死的离泛和高家家主!晏锡被外婆勒令断绝了与红叶的关系,没收了房产,红叶为什么会回到潇湘水云阁成了低等妓女,不停地接客的梅毒而死,还不是离党的杰作!他们就是要让年幼的仁卿充满恨,他们始终都没有把红叶当人。
慕听雪看着晏仁卿的手,她决定,把这个狼崽子下毒的秘密,永远埋藏在心底。
翌日。
雄伟的金銮殿前,禅让高台铸起。万道金光,穿透乌云,照耀着山河大地。
谢玄宸面色苍白地,高声念着第三道禅让圣旨:“朕年少德寡,罪无可恕……天降大任,长公主德过尧舜,顺天应人,解民倒悬,有功四海,今唯愿皇姐早膺大位,统御万邦,钦此!”
下方,黑压压的文武臣子,匍匐在地,齐声高喊:“恭请长公主顺天应人,登临大宝!”
“臣等拜见女皇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慕听雪心中一片畅达,满意地笑了。
她从谢玄宸手里接过了天子传国玉玺和禅位诏书,眸中一片天高地阔:“朕上继承天意,下有万众请愿。即日起,改元天禧。封,逊帝谢玄宸为新城公。”
名义上是封了个公爵。
但实际上,谢玄宸从此被幽禁在深宫里,再也没有大臣见过他。
有宫人传言,说废帝……啊不是,新城公疯了,他整日披着一件女人的五彩衣服,戴着凤钗,对着铜镜疯癫痴痴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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