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秋河绕开蓉姑,走到床榻前。
精疲力尽的蓉姑整个后背都靠在了门框上,有些吃醋似的:“不过他身体与旁人不同,别那么紧张,赶快去熬药吧,不吃药可不保证他会活过来,何况有些药你还得上寒山去找。”
“哦!知道了,谢谢你蓉姑。”越秋河最后看了一眼蓝发的孩子,对蓉姑感激不已。
“我是你娘,谢什么?!”
两人相视微笑。
可能因为蓉姑尽心救人,加上也没再发过病,多看几遍也没觉得她的容貌有起初那般可怖。
坐在床沿边,越秋河将他冰凉的小手放进被窝里,替他捋了捋额间蓝色碎发,越秋河嘴角牵了牵,“小家伙熬过今夜,就醒来吧。”
夜雨初晨,就听到有人“咚咚咚”的拍门声。
与孩子窝在一起的越秋河前半夜根本没睡好,此刻他与孩子睡意正浓,听到敲门声又怕惊扰到孩子,起身时动作缓慢小心,临走时又掖好被角。
院子里左右看了看,没有蓉姑的身影,待越秋河打开木闩,便看到那双布满血丝的尖锐双目。
心中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来人正是那日办差的衙役梁毅,身后两个年轻随从衙役哈欠连天,都像是熬了一个通宵,眼眶通红,神色憔悴。
梁毅一掌拍在木门上,一双鹰隼的目光盯着越秋河不放手,半响,粗声道:“让蓉姑随我们去一趟官府。”
“有何事?”
梁毅在越秋河年轻貌媚的脸上看到非常人般的冷静,刹那想起前日他看自己的眼神也是如此不屑一顾。
梁毅盯着越秋河摩挲着胡茬,手指敲在腰间刀柄上,冷不丁冒出:“死人了,让蓉姑去瞧瞧。听说你们还买了一个奇异孩子回来?”
“死人与蓉姑有何关系?”越秋河摸出手帕掩住口鼻轻咳,侧身拦住梁毅,“孩子还在昏迷,若是官爷有心目睹,待他好了,定来拜访。”
梁毅在药炉旁转了一圈,拈起一块药材放进嘴里咯噔嚼动,拍了拍手鼓着一边腮帮子,鼻音粗重:“老子不看也罢,手上大案紧迫,昨夜死的人是张赫张大善人,经医官验出他体内有异样,让蓉姑尽快去辨别。”
随即越秋河一声冷讽嘲笑,梁毅身后两个年轻人,上前一步抬刀在前,同时呵斥:“你这什么态度?”
越秋河微微侧首,含情目冷若冰霜看着梁毅,梁毅扬手拦住下属命其撤刀,他嘴里蔓延着清香药材味。
与越秋河并肩,他微微偏头,厉声警告:“公子与前日甚为多变,凶手最好不是你。蓉姑出来走一趟吧!”
“给老娘吵什么了?”柴房木门“吱嘎”被打开,但见蓉姑单手扶门怒气冲冲,“还让不让人睡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