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东西?你自己抬眼看看, 这家还像家吗?我娘走得早,不是邻里施舍救助, 我怕早就被你卖到不知天南地北。”
在刘垠心里眼前之人不是爹,是仇人,下不了手的仇人。
“哈哈哈哈!”刘强仰天大笑,“老子再不是东西, 也是生了你养了你的爹!纵使你比老子高一大节, 你还得跪拜喊老子一声爹,你们都得归老子管!”
刘强努力睁大眼睛, 爬起身, 踉跄一步,险些又载倒下去, 他眼神盯在土墙上的破烂扫帚。
“老子今儿手气不大红,心情爆好, 怎么着想反了不成?你——老子想打便打, 想卖便卖!都得看老子心情!”他说着转身抄起扫帚。
刘强脚下恍惚, 拿捏不准, 扫帚有一下没一下的挥动, 更像是在发酒疯。
“爹?哼,你扪心自问你配吗?从小到大这么多年,你令我们日不安生,夜不能寐。
当年,若不是你好堵成性,我娘如何久病无医?你骗得二娘回来也就罢了,她生刘下的时候你若不烂酒请了产婆,她也不会落下病根,彻底失望跟人跑了,刘下如今也不至于被你糟蹋成这样!”
刘垠说到此处,喉间涩滞。
“你不知道我和刘下多希望你能和隔壁李叔一般温和,哪怕家里被你变卖得家徒四壁,一次又一次的给你机会,可你了?!一次比一次无情!
你第一次卖了刘下去还赌债,是我拿着石头不停地往自己头上敲,砸到血肉模糊,辨不出人样,再笑嘻嘻告诉对方,我们刘家有遗传顽疾,当时那一片恐惧惊愕的眼神盯着我,我一辈子都忘不了。
你还想第二次第三次,这次我若不及时赶回来,刘下就被你活活饿死!虎毒尚不食子!”
避开挥来的扫帚,刘垠想到即将远离此地,对眼前恶心的男人再无期盼,把闷在心里多年苦楚通通倒来,说到后面他自己都血液高涨,气愤不已!
“哦是了,忘记给他喂吃的。”刘强像是被骂醒了,扔了扫帚闷声点头,拉着一张憔悴不堪的脸,“饿瘦了,估计也卖不出好价钱。”
他身体摇晃走近刘垠,手指欲想敲在他胸膛上,刘垠嫌恶避让,刘强吼他:“嘿!你知道老子为什么喜欢赌,不就是因为给你娘凑银子医病,不然老子恐怕一辈子也不会踏进赌馆!”
还有那臭婆娘就是个贱货,給老子丢脸见一次打一次!”
“你.......”刘垠原本还以为他良心发现,不承想他还想卖刘下,把一切责难都推在女人身上,简直无药可救,刘垠彻底死心。
刘垠怀恨正欲进屋叫刘下,浓烈的酒气熏过来,腰身便被刘强拽住,他不停地在刘垠身上翻找,嘴上吼他:“你即心疼他就把银子给老子通通交来,不然老子还得卖他!”
身上紧有的一点银子也是留着路上使用,刘垠岂能全让他掏了去,两人抢夺扭转间,刘强借着酒劲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