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男人问道。
“以前,那小石头看到我都会叫我,昨天……他见了我跟不认识一样。”女人边回想昨天的情景,一边说道。
“人家刚死了娘,见到你能有好脸色才怪。”男人不以为然。
“你……”女人埋怨道:“我本意是想你们把金师姐追回来,谁知道你们竟害死了她!”
说着,眼圈子都红了,更是嘤嘤哭泣起来:“我真没想过会这样啊。”
“好了好了。”男人连忙劝慰:“这事昨天不都跟你解释过了吗?我还说你怎么突然跑来问我,原来你昨天也见到了他们!”
“小岚,你要相信我,我们真没想害她。我们只想把她找到,问问她到底怎么回事!谁知道她那么能跑,都快跑到郡城了。”
“她自己找死,遇到狼群,能怪我们喽!”
这话起了火上加油的作用,女人哭得更厉害了:“我不晓得你们做了什么,都是我害死了她,她……金师姐肯定恨死我了!”
“你再说说,她那天到底怎么跟你说的?”男人紧锁眉头。
“我不说,这话你都问过十遍八遍了!”
“好好,你再讲一次,就这次了,保证最后一次!”
“那天,”女人陷入了回忆:“金师姐突然找到我,要我跟她走,说是,说是祝家会有灭门之祸,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你没问问她,什么灭门之祸吗?”
“我当然问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女人瞪了他一眼:“金师姐什么都没说,只是让我跟她走,说看我这么年轻,不忍心让我在这里没个结果……”
“金师姐对我这么好,可我……我真不知道会害死她啊!”
女人顿时又呜咽起来。
男人一阵头大,连忙引开话题。跟这女人相处久了,知道她注意力很容易被转移。
“你再跟我讲讲,那小子怎么就不认识你了。”
果然,女人再次停止了哭泣,她分析道:
“如果小石头真认为是我害死了他娘,那他肯定很恨我;如果他什么都不知道,那他见了我,应该还和以前一样。就算是因为刚死了娘不想理我,他也不该是那种表情……”
“他那种表情,完全就是一副从来不认识我的样子。”
“所以,我怀疑,这小孩失忆了!”
“失忆?别开玩笑!他昨天在庄园里说的话,做的事,可一点不像是失忆……”男人摇摇头,不太相信。
“那可能是有人教的,甚至,被人控制也难说,”见男人不信自己的话,女人变得有些焦躁:“封哥,我直觉不会错的,他看见我的眼神,真的和陌生人一样!”
“你也知道,我古家祖上是有些传承的。现在虽然没了,但这种操控神魂的功法我至少是听说过的!封哥,你想想,若非受人控制,他怎么会连自家的灵脉也不要?你以前也见过小石头,你觉得他是这样的孩子吗!”
这句话很有道理。男人回想起以前见这孩子的情景,和昨日的表现简直是判若两人。
他终于有些相信了。
“可是,郡观为何这么做?”
“那八百灵石一个储物袋还不够吗?甚至还有一个灵脉!”
男人已经信了八九分,还有最后一个问题:“就算是被控制,你怎么又认为那孩子失忆了?”
“这是两回事,神魂被操控,会老老实实的按照别人的安排行事,并不是说他什么都忘了啊!可昨天这小石头见到我,真的是跟看见生人一样。”
“最重要的是,失忆的孩子更容易被施法操控啊!”
男人终于相信了,在神魂操控方面,这位女修还是有些家传的。只可惜她的家族和许许多多的的小家族一样,早已断了传承。一直到这一代,才再次出现了她这位有灵根的后人。
他站了起来,将衣服穿好。
“封哥,你这是要去哪儿?”见男人要走,女人有些不高兴:“再陪我说会话儿吧。”
“我得回一趟祖宅,把这事告诉大管事。”男人解释了一句,他祭出飞剑,踏空而去。
“封哥!——”女人在地上喊道:“带我一起走。”
她才刚刚进入练气中期,还不能御驶飞剑。
“这里离庄园不远,你自己回去吧!”远远的传来一句回应。
飞剑越飞越远,渐渐消失在天边。留下古春岚一个人怔怔的站在一片紫色花海中。
晚风拂过,将她鬓角的一丝乱发吹起,也仿佛吹走了留在这里的柔情蜜意。
一滴清泪划过她白皙的脸颊。
她并非是陷入爱情而不自知的女子,有些事,她只是不愿去多想。
男人着急上火的离开,并非是事情有多紧要,只不过是不愿意直面她刚才那个问题罢了。
心底的那些期望,最后会不会变成可笑的妄想?
她隐隐有些后悔,也许该跟师姐一起走的。
……
祝良封来到天祝峰,很快见到了大管事祝世涯。
祝世涯正在书房来回踱步。昨天他将情况跟族长汇报后,被族长狠狠的骂了一顿。刚才,他又被族长召唤,然后给了他一个命令:想办法弄死那贱人的孩子。
“不管怎样,留着那小贼总是个祸患!”族长说道。
这让他烦闷不已。如果那小石头只是个普通的小孩,没有傍上赵家,杀了也就杀了。
可人家现在是赵家的人,吃住都在赵家,等闲不会出门,你怎么去弄死他?
难道你还跑到赵家家里去杀人?那不是找死吗?
再说你真弄死他,那不是打赵家的脸吗?人家不会想到是你祝家干的?
他把这些疑虑跟族长说了,结果换来的是族长又一顿训斥。
最后族长也没明确到底要怎么做,只是要求必须让那小贼闭嘴。
他能有啥办法?
真是族长一张嘴,管事跑断腿啊!这大管事看起来风光,遇到事情了,全是自己的麻烦。
再说心底里,他对让那小贼闭嘴其实不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