矮个男子心领神会,嘿嘿一笑,抽出一柄火红色的长剑,踏前两步。
“小子,这个时候反悔还来得及,否则,休怪老子不客气!”
杨珍一脸震惊:“你,你难道真要动手,不怕心魔反噬吗?”
“哈哈哈,”男子仰天大笑,斜藐杨珍,嗤笑道:“小子,你不会是第一次出门的初哥吧?瞧你模样这么俊,是不是水虹护得太紧,不愿放手啊!”
杨珍依旧是一副惊讶状,好奇道:“难道你们有规避心魔誓言的办法?”
“哼!”这人冷笑道:“你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初出家门的无知小辈。实话告诉你也无妨,规避心魔的办法,老子没有。但是,老子干嘛要规避心魔!”
“我梁威深受殿下大恩,这辈子修炼到筑基,老臣早已心满意足。心魔,心魔算什么!”
杨珍恍然大悟:“原来是干脏活的。”
进山前的心魔誓言,看似约束住每一个人。可是,如果有的人,本就不打算晋级突破呢?只要机会合适,利益足够大,他们根本不在乎违背誓言。
“为了给你主子谋夺好处,你不管自己道途了?”
男子嘿嘿笑道:“你既然想明白了,那就乖乖将昊元草拿出来吧。否则,别误了自家性命!”
“你还要杀我?”杨珍失声道。
男子冷笑不语,望向少年的目光,如看一个白痴。
他既然都违背了誓言,干了打家劫舍的事情,那还不把事情做干净些,留着活口做什么?让苦主回去告状,让云霄宗找上门来算账?
那不是傻子吗?
是挺傻的。杨珍点点头,嘴里吐出两个字:“傻——逼。”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他问了这么多,就是要确定对方怎么做,他才好还回去。
如果是对方先动手,他出于自卫,甚至杀死对方,都不算违背誓言。
矮个男子听懂了这句国骂,勃然大怒!
“小子,受死吧!”
他持剑的手在身前大力一挥,一道丈许长的火焰从宝剑中喷涌而出,如一条火龙,咆哮着击向少年。
一出手,就是致命杀招!
杨珍不敢大意,当即引燃手中握着的二阶上品符箓,一道三尺宽冰墙凭空出现,和火焰剧烈相撞。
火龙被冰墙拦腰分为三截,一截在冰墙上熊熊燃烧,顷刻间火焰熄灭,冰墙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去一半。
另两截从少年左右两侧呼啸而过,直直朝着十丈远处的溶洞墙壁砸去,却在将将碰触到山壁的瞬间,倏地湮灭,没有对山洞造成任何损害。
可见这男子对火系术法的控制,颇为精妙。
不过杨珍,却不想再给他机会。
少年大喝一声,控制着冰墙,顶着火焰大步踏前。
前行数步,正当火焰熄灭的瞬间,他撤去冰墙,脚步变幻,飞身扑向对方!
男子面露讥讽,不慌不忙召唤出一面火盾,护住全身。与此同时,手中长剑祭起,准备再次斩向少年!
他这面火盾,火焰来自地底岩浆,带有强烈的腐蚀和炙烤效果!
寻常人拳头碰上去,顷刻间便会烧成焦炭!
可惜的是,他遇到了身怀异火的杨珍。
少年心念一动,右臂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炎火。
拳头毫无阻碍地从火盾中间探出,直直砸中对方的头颅。
最后一刻,他使用了灭之一棍的力量!
“住手——”梁小玉尖叫道,正欲出手,猛然想起进山的誓言,稍稍犹豫。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极为缓慢……
只见那矮个男子,被拳头击中的脸上现出一丝错愕,旋即整个脸上肌肉剧烈压缩,挤作一团,然后,像是被重压到极致的弹簧一样,猛地弹开!
“轰!”男子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头颅轰然爆裂!
无数血块、骨头、脑浆四处迸射。
手中那柄长剑在少年身上斜斜划出一条长线,无力坠地。
筑基九层,瞬间毙命!
杨珍陡然间感到一阵极度的虚弱,随即,几丝混沌之气游走全身,身子迅速恢复。
进山前他和赵玥儿平分后得到的五十丝混沌之气,经过这三天的消耗,终于在这一刻,全部耗尽。
反正也只能存储三天,他并不感到可惜。
倒是最后这几丝同时下去,身体几乎和战前一模一样,看不出任何异状。
“你,你杀了他?”梁小玉颤声道。
心中的震惊,无法以言语表述。
原以为大占优势的手下,兔起鹘落之间,已是死于非命。
而对方,气息沉稳,面不变色,似乎根本未尽全力。
这居然是筑基一层?
有这样的筑基一层吗?
就是自己,想干脆利落地击杀一名筑基九层,也绝非易事。
这少年究竟是什么人?
原以为他是凭借毒素制服狼群,现在看来,那是在掩盖实力!
梁小玉目光阴冷地瞥了宋之献一眼,刹那间,男子感觉自己如坠冰窖。
出去之后,这娘们恐怕不会原谅自己。
弄巧成拙啊!宋之献肠子都悔青了。他哪里想到,杨珍实力居然这么强!
自己企图的祸水东引,最后全浇到了自己头上!
……
杨珍抬起头,目光与女子对视,冷冷道:“他要杀我,我还不能杀他?”
梁小玉粉拳紧握,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酥胸剧烈起伏。
她怒意勃发,但是,她不能……
身后的红姑怒容满面,厉声喝道:“小子休得猖獗,让我来教训教训你!”
说完,挤到前面,随手从腰间解下一条长鞭。
“红姑!”梁小玉伸手挡住:“不要动手!”
红姑看向梁小玉,悲切道:“小姐,主辱臣死,我,我……”
“算了,”梁小玉长吁一口气:“我已经失去梁威,不能……”
似乎觉得这样说话不妥,她换了方式:“若不是我心存贪念,也不会害了梁威。算了吧,咱们忙正事要紧。”
说完望向杨珍,目光复杂:“你走吧。”
杨珍有些意外地看她一眼,也不再多言,拱了拱手,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