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吧嗒!”刚到手的二阶中品宝剑直直坠地,君长安整个人都懵了。
堂堂三阶后期的老虎帅,死在了一个筑基初期的人类小子手里。
这怎么可能!
然而,不管他如何得不肯相信,当少年拖着虎尸,英气勃勃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时,这位虎啸谷曾经最有权势的修士,浑身止不住地发抖。
仿佛如梦初醒般,他猛地拽起地上的宝剑,一把塞回左平安手中:
“还,还给你。”
后者拿着这失而复得的宝贝,如捧着烫手的山芋,脸上的笑容比哭还难看。
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对着正走过来的少年,磕头如捣蒜:
“大人,小的,小的不该……”
“左兄何必自谦,”杨珍笑眯眯道:“若不是左兄将这只老妖虎请过来,小弟想去巢穴斩杀此獠,恐怕还没那么容易呢!哈哈!”
“不敢,不敢,”左平安像是抓到一根救命稻草,连忙应和道:“这都是小的应该做的,不敢居功,不敢居功。”
“如果我斗不过这只妖虎呢?”少年忽然问道,脸上已殊无笑意。
左平安张口结舌,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
“如果没有些自保的手段,刚才死的,很可能就是在下了,”杨珍在他身边缓缓踱步:“杨某自问平日行事多有收敛,更不曾得罪过阁下,却不知老先生为何驾驭着我赠送的宝剑,却要找那老妖虎告状,非置我于死地不可?”
此刻整个场地之内,所有人都望着这两人不敢出声。少年的质问声在夜色中回荡,如蓄势欲发的地火,让人心惊胆战。
身处其中的左平安,更是战战兢兢,汗出如浆。
“记得两个月前在那山上,”杨珍遥指远方山坳:“当时谈及虎啸谷为何凡人少而修士多,老先生曾怒形于色,可见妖族对我人族的欺压,乃至民不聊生,阁下也不是毫无感觉。”
“至于妖族贪得无厌,横行无忌,这两个月来老先生在我面前,更不止一次的提起,是以在下才以为,老先生不说是同道中人吧,至少也是同仇敌忾。”
“可为何今日,在下诛杀一干妖兽之后,阁下却大反常态,急匆匆跑去报信,生怕在下跑了,这,又是何故啊?”
说完,目光炯炯盯着对方。
左平安嘴唇动了动,情知这个时候,自己必须得做个解释。
“为了自保。”他低声说道。
“自保?”
“没错,自保!”老头的声音变得激愤:“大人杀了妖兽,大不了一走了之!可是我们呢?我们这些虎啸谷的修士呢?谁家里没有妻儿,没有亲人?他们走得了吗?”
“大人实力超群,或许有在妖族搜捕下保命的手段,可我们这些修士,世世代代除了有一两门手艺,不会斗法,不会隐身,甚至连飞天的法器也没有!我们能躲哪里去,就算躲过了一两天,能躲得了一两月,一两年,一辈子吗?”
“早晚是个死!”
“所以,你要将我这个诛杀妖族的凶手交出去,用来换取你的一家平安,换取你们大家的一时平安,对不对?”杨珍冷冷问道。
怒意在少年的心中燃烧,他没有想到,今晚挺身而出,将妖兽屠戮一空后,换来的不是大家的感激,欢欣鼓舞,而是恐惧、厌恶和背叛!
“你们所有人,都是这么想的吗?”他大喝一声,怒视全场!
被他目光扫到的修士,一个个低头不语,这是被他的实力所震慑,不敢与他对视。
这些人,祖祖辈辈受尽欺压凌辱,已经习惯于强权的压迫,但凡有一个不安分的,在他们心中,都是异类,必须除之而后快!
这是一群可怜的人,也是一群自私的人,一群精于算计,而失去了热血和斗志的奴隶!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苏秀英母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