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跟他一样自信。”
“也许我只是自负,自信和自负岂不是在一线之间。”
周瑾却似乎没有听见他的话,她的思绪仿佛已经飞到九霄云外。
过了许久,她才缓缓说道:“你知不知道太子哥哥对我特别好。”
苏时忍不住笑了笑:“当哥哥的一定会特别疼爱妹妹,古今如一。”
“但太子哥哥不一样。”周瑾的神情闪过一丝犹豫:“以前我还不明白,但当我长大后,回想起来,发现这种爱护更像是一种补偿。”
“补偿?”苏时听得一头雾水,认真想了想,不肯定的说道:“会不会因为陛下政事繁忙,难以兼顾你们,所以太子才会身兼父职,替陛下照顾你们。”
周瑾很坚决的说道:“不是。”
“为什么?”
“你记不记得太子哥哥被裴泫害死前,曾找过我。”
苏时缓缓点了点头:“我记得,是冬月二十六那天。”
“就是在那天,太子哥哥曾对我说过一句话,这句话我从来没有告诉过任何人,而这句话也在我心中藏了十年。”
既然这句话能让周瑾记住十年,那么这句话一定对她十分重要。
苏时的心中突然涌起一种非常不好的感觉,这种感觉如同一块大石压在他的胸口上。
他长长吐了口气,缓缓问道:“太子对了说了什么?”
“当时太子哥哥安慰我后,正准备离开,但是刚走出几步,他又停下了脚步。”
周瑾见周暄停了下来,知道他还有事情对自己说,立即跑到他身边,拉着他的手。
“当我拉住他的手时,感觉他的手如同那天地上的寒冰一样冷。”
周瑾忍不住惊呼一声:“太子哥哥,你的手怎么这么冷?”
周暄急忙抽出他的手,勉强笑了笑:“今天我也许穿得少了一点。”
苏时突然在一旁说道:“他在害怕。”
周瑾轻轻点了点头:“当你查明太子哥哥的死因后,我也明白了那天他的手为什么那么冰冷。”
周暄刚把手抽走,周瑾立即用自己的双手捂住他的手,嫣然笑道:“我的手很暖和,我给太子哥哥捂捂。”
周暄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半蹲下来,用手抚摸着她头。
想到当时的情形,周瑾的脸上闪过一丝笑意,随即又变得有些哀伤:“那时候我的身高正到太子哥哥的腰间,所以每次他想抚摸我的头时,都会半蹲下来。”
周暄凝视着她,眼神突然变得很奇怪。
“我永远都忘不了太子哥哥当时的眼神。”周瑾一字一句说道。
周暄的眼神里充满了痛苦、悲哀、遗憾和前所未有的怜惜。
然后他轻声说道:“三妹,你性子倔强,虽明知事不可为却从不放弃,但人生有多种选择,不需强求。我别无心愿,只愿你此生平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