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叉的声音在盘子上刺啦,祁明说:“不用,我已经不是祁家的人了。”
他平静地说。
祁天文的喉咙滚动了一下,他一瞬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可某种强烈的不安与面对祁明的无所适从一直按压在骨头里。
祁天文是想用股份拉住祁明,不要离开的。
他的想法很简单,也不打算伪装。
但祁明显然不想要。
短暂地几分钟过去,刀叉的声音依然平缓,不知道过了多久,祁明已经吃完了,他拿着热餐巾擦了擦嘴,起身就要走,而在死死时候不断踌躇不知道该怎么办的祁天文才终于压下这种踌躇与难堪,开了口。
祁天文说:“能不能……不要离开。”
祁天文说:“……失去你这个弟弟,我会很难过。”
祁天文不擅长情感的表达,他不知道如何用巧舌如簧的语言包装,商业上进行交流时的短暂伪装,祁天文是擅长的,但在真的面对需要真诚的情感流动时,祁天文却反而涩然了。
要表达自己真实的情绪很难,在……一直被自己忽视与苛待的弟弟面前,低下自己的头更难。
祁天文不知道怎么说,却只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感受。
祁明顿了一顿,他说:“可是。”
“你很难过,我就要负担你的难过吗。”
祁明说:“就像我以前一直期待你回头,你没有;想来也不是你的错,从来没有规定说,哥哥一定要对弟弟好的。”
祁明说:“就这样吧,不需要再说这么多了。”
祁明的眼神很淡,他转身离开了,但祁天文却在这个时候道:“好,即便你不想要与我有关联了……”
祁天文的眼神暗淡地说:“至少,祁家本来应该给你的股份,收了吧,过两天来签一个简单股份转让合同,包括母亲之前的财产,我一并给你。”
祁明没有说话,只是对着祁天文摇了摇手,没有回头。
他离开的背影干脆而毫不拖泥带水,祁天文望着祁明的背影,这次却彻底红了眼眶。
他本来还想问祁明……愿不愿意原谅他。
好像也不需要问了。
*
时间总是过得很快,在这种漫散的生活中,祁明很快就要过完了十四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