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憋屈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下人了,让我办事写封信就行了?”
纪茗心:“不然呢?”
穆连城敏锐地发现她的心情似乎不大好,他想了想在纪茗心对面坐下:“就算让我办事,我也得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吧。拿回你娘全部的嫁妆,这应该是不可能的,全盛京城的人都知道你娘的大半嫁妆都被你祖父用来还赌债了。何况你也不缺那点钱啊,为了这个跟家里闹翻,对你的名声,不太好。”
纪茗心让他办的事并不难,而且他的名声已经够坏了,也不在乎再坏一点。
但他心中并不愿意纪茗心跟他一样。
走到哪里都被人指指点点鄙夷轻视的滋味并不好受。
纪茗心听了他的话,发现自己还真是将对方当成工具在用了,写信的时候只是觉得这件事他来办最合适,完全没有想过要跟对方解释一下。
愧疚是不可能愧疚的。
她抬头看着穆连城问:“你知道我什么想要嫁你吗?”
穆连城茫然地看向她,他心中隐约是清楚一点的,她之前也曾提过,但认真想起来,又不是很明白。
纪茗心道:“你的身份足够好用,这其中也包括你纨绔的身份。我不介意你的名声有多坏,你呢?如果我不是看起来这样温良贤淑,我的名声有一天跟你一样坏,你会介意吗?”
穆连城看出她眼中的坚决,心中十分疑惑,他从一开始就知道她不是什么温良贤淑的人,但在昌平公主府的宴会上看到她时,他知道她打算走温良贤淑的路线。
可现在,为什么突然改变了想法?
纪茗心笑了笑:“我说这些只是让你有个心里准备,在可以的情况下,我会尽量维持良好的形象,但如果最后的结果不尽如人意,也希望你能见谅。”
穆连城目光有些凝重地望向她:“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认识的纪茗心并不是一个极端的人。
在蜀中,傅家舅母那样算计她,她也能得过且过,就算反击,也是认真谋划过的,步步为营,没有让自己的声誉有丝毫受损。连她的外祖母和表哥也是向着她的。
可如今,她隐隐露出锋芒,竟是要跟宁德侯府撕破脸皮的模样。
只是为了傅氏的嫁妆吗?
穆连城隐隐觉得不是,虽然她一直都表现的很贪财,但并不是会为了金钱不顾一切的人。
纪茗心沉默了起来,事情还没有查清楚,她对自己的猜测虽然有八九分的把握,却并没有证据,空口无凭的事情,能说的动穆连城吗?
穆连城却以为她不愿意告诉自己,脸色冷凝道:“你以后是要嫁给我的,不管有什么风险,我们都需要一起承担,所以我有权力知道真相。还有,你真的想好了吗?要知道,不管你心中怎么认为,你终究是姓纪的,是这侯府的一份子,侯府不管有多不好,它也是你的家。”
纪茗心从没有将这里当过家,却不得不承认穆连城说的是对的,她不能凭着一时意气毁掉侯府。
这样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对自己实在没有半点好处。
她对穆连城道:“谢谢你的提醒,我会认真考虑的。”
穆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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