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茗心行了个标准的礼,便一言不发地立在了一旁。
老侯爷锐利的目光朝她射去,神情有些冷:“你看上去并没有哪里不舒服。”
纪茗心知道他说自己请假没有去请安的事情,笑道:“只是些微不适,还不至于起不了身,祖父传召,孙女自然不敢不来。”
老侯爷刚刚接到自己的嫡长子去世的消息,并没有心情听纪茗心说这些废话。
他目光紧紧盯着纪茗心道:“我以为我们已经达成了协议。”
纪茗心来的路上便在猜他叫自己来做什么,听到这些话并不意外,不管怎么说,她确实很可疑。
“祖父难不成以为庄子上的事情跟我有关?”纪茗心微微侧了下头,看着老侯爷,神情显得很无辜,“且不说别的,这个时候父亲出事对我有什么好处?再留在府中守孝三年?”
听到世子出事,老侯爷第一个怀疑的人,就是纪茗心。
他甚至直接认定了事情是纪茗心做的,没有多想,便将人叫了过来,此时听了她的话,觉得并非没有道理。
如果真的是纪茗心,她完全可以出嫁之后再动手。
事情已经过去十几年了,纪茗心不至于连几个月都等不了。
不过他的心中还是有疑虑,毕竟纪茗心回府这些日子,只有昨天晚上和今天早上没有请安。
也恰恰就在这个时候,庄子上就出事了,这很难不让人怀疑。
只能说,这真的只是个巧合。
纪茗心看着他比昨日黯淡了不少的神色,心中冷笑,别人死了是活该,自己的儿子便不该死,这世上的人总是这么自以为是。
她凉凉道:“祖父怎么不觉得是报应呢?不是有句话叫,不是不到,时候未到么?多活了这么多年,也该知足了。”
老侯爷脸色铁青地看着她道:“你该懂得适可而止。他毕竟是你的亲爹。”
纪茗心耸了耸肩膀:“害死我娘,还差点弄死我的亲爹?祖父觉得他那样的人也配当爹?”
说这些似乎还不够解气,纪茗心索性道,“他的死确实跟我没关系,但我还真知道他是怎么死的,祖父想不想听?”
老侯爷狐疑地看向纪茗心,那浑浊的眸光中竟有几分警惕。
纪茗心自顾自地说着:“这还得从我娘的事情说起,您觉得我是怎么知道那些事情的呢?”
问完她也没等对方回答,便很快道:“是方姨娘告诉我的,她十分害怕世子,不想去庄子上,便拿这个秘密来跟我换,但我没有办法改变祖母的主意,只好答应派人去保护她,我的人一直跟在她们母女的身边,直到昨天晚上,突然传信通知我出事了。”
说到这里,她故意停了下来,看着老侯爷的目光带着一丝恶意,“我出城去了庄子上,您猜我看到了什么?二妹妹跟方姨娘衣衫凌乱抱在一起痛哭,尤其是二妹妹,衣不蔽体,身上全是伤痕,而我爹躺在地上,脖子上插了根簪子,血流了一地,已经没气了。”
老侯爷没想到会听到这样的内幕,忍不住问:“你是说,他是被方姨娘害死的?”
纪茗心没想到听了这些话,这位祖父关心的,竟然还是这个,讥讽地笑了笑,摇头道:“我没看到,所以不敢妄下定论,不过若是让我说,二妹妹的可能性更大一点,毕竟被自己的亲爹那样,是个人都会想弄死他吧。”
。